鐵蛋抱著小暖走出胡同,一路上,小暖都往他的懷裏鑽,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
顧遠山看到他們,早早拉開車門,鐵蛋老遠就衝著他笑,那種心愛之物失而複得的暢快心情,毫不掩飾的掛在臉上。
“小暖,叫顧叔叔。”鐵蛋低頭教小暖,趁機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顧叔叔好!”小暖怯生生望著陌生的顧遠山。
“小暖乖,不叫叔叔,叫幹爹。”顧遠山目光柔和,微笑著看著她。
他此話一出,仿佛化解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恩怨怨,鐵蛋很給他麵子,對小暖說:“那就叫幹爹,往後,又多一個人疼愛小暖了!”
“幹爹好!”小暖稚嫩的聲音,讓顧遠山聽著甜到了心坎裏。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是喜歡小孩子的。那份童真,輕而易舉就觸動了他內心最深處隱藏的柔軟。
“小暖真乖!走,回家。”顧遠山伸手捏捏她胖嘟嘟的小臉,繞到駕駛室一邊,鑽進車裏。
車裏的氣氛因為有了小暖,而變得輕鬆。很快,小暖就恢複了孩子的天性,像一隻百靈鳥,在嘰嘰喳喳歌唱。
顧遠山和鐵蛋相視一笑,似乎往事如煙過,一笑泯恩仇,可,他們的心裏都明白,再也無法回到最初,再也找不回無話不談,無酒不歡的兄弟情。
鐵蛋把小暖抱回家,一家人喜極而泣,找回來一個,其他兩個也就有了希望。
大夥兒商量著怎麼去銷案,總得有一個合理的說辭,才不至於把老秀仙牽扯出來,老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她也是個可憐人。轉而一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得饒人處且饒人,冤冤相報何時了。
去銷案的時候,鐵蛋熟練的說了一家人早就編排好的故事,不外乎是家裏親朋帶孩子出去玩,忘了打招呼雲雲。為了配合演戲,他不光跟方老師統一了口徑,還提前跟誌國夫婦通了氣,讓他們扮演了一次不靠譜的角色;並且對小暖千叮萬囑,一定要說跟桂花阿姨出去玩了。
一宗案子從程序上了斷了,在莊金海的眼裏卻是疑點重重,漏洞百出,出於尊重證據的原則,他也沒有任何推翻的道理。
……
金毛帶著心腹喜子開車到了L省的省城,找到了一家知名的玉器店,進入之後,看店的夥計熱情的迎上來,問道:“二位先生需要點兒什麼?”
“我們不買隻賣。”金毛眉頭一挑,很是傲慢。
“哦?不知有何寶貝,可否容我開開眼界?”夥計試探道。
“就你?還是叫玉麟王出來吧。”金毛對他不屑一顧,不拿正眼看他。
“玉麟王?我們店裏可沒有什麼玉麟王,玉觀音倒是有幾尊。”夥計反應靈敏,把金毛的話搪塞回去。
“果真沒有?”金毛怒目而視。
“沒有。”夥計搖搖頭。
“喜子,你覺著他是不是忽悠咱們?”金毛轉頭盯著喜子,遞了個眼色。
喜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身後的褲腰裏抽出一把短刀,準確無誤的抵在夥計的頸動脈處。
頓時,冰冷的氣流傳遞至他的全身,死亡離他僅僅一步之遙。
夥計嚇得兩腿發軟,麵色鐵青,青筋凸起,驚駭的望著金毛。
“這下有沒有玉麟王?”金毛吊兒郎當的走過去,笑眯眯的問。
“有,有。我這就去請!”夥計慌忙答道。
他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血柱衝天,一命嗚呼。
金毛一甩頭,指示喜子跟著去。
喜子稍稍鬆了一下短刀的力度,推著夥計往前走。夥計腿腳無力,一步一顫,在刀下艱難的邁著步子。
進到裏間,推開一道看似像壁櫥一樣的暗門,進入一條狹窄的昏暗密道,再往裏走,是一間寬敞的廳,廳裏燈火通明,四周擺放著架子,架子上玲琅滿目,全是各式各樣的玉器。
一個滿頭銀發的長發老頭正拿著放大鏡,聚心會神的查看一尊玉佛。
“爹——來客了。”
“不是叫你不要來妨礙我嗎?”老頭氣憤的丟掉手裏的放大鏡,轉過身來,嘴上的長胡須飄起來,看起來,宛若隱居的世外高人。
映入眼簾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他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正架在他的寶貝兒子的脖子上,握刀的男人,一臉凶悍,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他取下老花鏡,故作鎮靜的問道:“敢問先生找在下所為何事?”
“走,出去說話,我的大哥在等你。”喜子冷冷的說。
老頭瞅瞅早已被嚇破膽兒的兒子,步伐輕盈的領頭走出密室。
“你就是玉麟王?”金毛上下打量,問道。
“正是在下。”老頭不卑不亢的答道。
金毛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仔細的對照,嘖嘖道:“像,真他媽的像!”
老頭不解的看著他,問:“先生,找在下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