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馬栓兒回來了。”金毛還沒等薑長河緩過勁兒來,又拋出一枚炸彈。
“馬栓兒——回來啦?”薑長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來,坊間傳聞都是真的。
“回來了,千真萬確。我的場子一夜間被洗了個遍——”金毛神情痛苦,讓薑長河看了也不免受到影響。
與馬栓兒回來的消息相比較,兒子的下落顯得不那麼重要,薑長河在震驚中將兒子薑新的死活暫且丟在了一邊。
“一點兒沒有前兆?”薑長河右手握拳,放在嘴邊,這是他緊張時,思考問題習慣性的動作。
“毫無征兆!我派人查了很久,也沒查到他的老窩——老子覺得馬栓兒是屬穿山甲的,忒他媽的會打洞藏身了!”金毛搖搖頭,一臉無奈。
“金都的天又要變了——”薑長河神情呆滯,喃喃的說道。
“老哥,你說當年,這馬栓兒是咋從槍子兒下撿回一條命的?”金毛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再來一次的話,他絕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薑長河狠狠地罵道。
“再來一次?依我看,再來一次的話,挨槍子兒的,怕是我們——”金毛憂心忡忡的說。
“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人家還沒咋滴,你他媽把自個兒嚇死了!”薑長河白了金毛一眼,滿眼不屑。
“我就不信你不怕死——說到底,都一個球樣!”金毛忍不住和薑長河鬥起嘴來,他這人就這德行,沒啥本事,嘴巴還死硬。
“老子怕啥?當初害他的又不是我,我隻是添了一把柴火而已,充其量是個幫凶,你金毛可就不一樣了,地地道道的叛徒,沒有你提供的那些東西——咱們誰對誰不知根知底?”薑長河冷笑兩聲,回敬金毛一長串話。
“胡咧咧啥?你和顧遠山都是主謀,老子才是被你們拖下水的,冤枉透了——當初,顧遠山要置謝偉鴻於死地,你也想搭個順風車,隻手摭天,當個攝政王,豈料顧遠山壓根兒就不是受製於人的主,讓你美夢撲了個空,這滋味不好受吧?”金毛和薑長河爭執起來。
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同盟,當利益無法均衡,滿足每個人的需求,昔日的深入了解,自然轉化成了矛盾,成為相互攻擊的利器。
“金毛,咱們醜話說在前麵,一條船上,想要鑿個窟窿把對方淹死,等於是自取滅亡。你他媽的別玩兒心眼兒,誰都不是傻子!”薑長河冷冷的瞪著金毛,語氣激動。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子就不相信,自己都快被淹死了,你還管得了別人是否靠得了岸?”金毛昂起頭,與薑長河對視。
“坑把我埋了,旁邊定然有個坑埋著你金毛!我先走一步,記得給顧遠山傳話,我兒子的賬,早晚跟他算。”薑長河畢竟是當兵出生的人,扛過槍、打過仗,豈能被個痞子混混隨意牽著鼻子走,他丟下話,朝門口走去。
薑長河拉開門,卻被紀閆坤和駱桓擋住了去路,他回頭冷臉看著金毛,沉聲問道:“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想要拿我去邀功請賞?”
“老哥,看您說的這是啥話,弟兄間鬥鬥嘴,常有的事兒,我咋就成了過河拆橋的人了?”金毛衝著駱桓和紀閆坤揮揮手,示意他們讓道。
駱桓讓到一邊,紀閆坤握緊拳頭沒動彈,薑長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側身出去。
駱桓輕輕拽了紀閆坤的衣角一下,他才回過神來,臉色鐵青。
金毛看著紀閆坤,心裏極不痛快,罵道:“駱桓,我說你這個弟兄是咋回事?成日掉個臉,哭喪啊?”
駱桓一聽,趕緊陪笑答道:“大哥,阿坤個性如此,不苟言笑,比較冷!”
“他冷,老子看著也冷!”金毛返回屋裏,坐在椅子上,招呼道:“你們也進來。”
駱桓拉著紀閆坤進屋,關上了門,問道:“大哥,有什麼吩咐?”
紀閆坤依然麵無表情,方才,他真想把薑長河當場撂倒,聽了薑長河和金毛的對話,他恨不得就地解決了這兩人的狗命。
“那個齊雲這兩天有無動靜?”金毛脫掉鞋子,翹著二郎腿,空氣裏彌漫著臭腳丫子的味道,令人作嘔。
“他還算老實,沒出什麼幺蛾子!”駱桓微皺眉頭,答道。
“你這是啥表情,跟他學?”金毛眼睛看著駱桓,手指著紀閆坤。
“大哥,腳——”駱桓尷尬的指著金毛泛黑的白襪子。
金毛低頭看了一眼,輕咳一聲,把腳塞進鞋子,他這才想起來,好些天沒換襪子了,自從那天被顧遠山用槍杆頂著腦門,莫名其妙的回家後,他的襪子就沒有離過腳。
為了掩飾出糗的尷尬,金毛繼續問道:“喜子的手恢複得如何了?”
“我昨天去看過他,明兒就可以出院了,再休養些時日,應該就可以活動自如了。”駱桓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