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鳳蘭把顧遠山扛回家放到床上,替他脫掉鞋襪、衣服,蓋好被子,還是回到了自己之前住的房間。
雖然,顧遠山和黎鳳蘭早兩天就拿到了結婚證,但是,今兒才算是真正的結婚。顧遠山的身份猶如磐石壓在她的心頭,擾得她不得片刻安寧。
此刻,黎鳳蘭的心裏非常難過,不知道顧遠山為何從未對她提起,他的身份;更不知道為何會娶她回家。
黎鳳蘭心想:顧遠山什麼樣的女人娶不到?非得娶我這樣既沒姿色,又沒有文化的鄉村丫頭!
想得越多,越是難以入眠,黎鳳蘭覺得自己好可笑,飛上了枝頭,難道就一定能夠麻雀變鳳凰?這樣的出身搭上這樣的地位,簡直是高不可攀,從高處摔下來,痛的是自己!
回想著婚禮現場,雖然穿著新衣,腳踩從未穿過的高跟鞋,黎鳳蘭還是感覺到旁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來到金都,住進這幢宅子有些日子了,黎鳳蘭每天都燒好早、中、晚飯,等待顧遠山回來,可是,除了吃過屈指可數的早飯,中飯、晚飯,他幾乎都沒家裏吃過。
當時,黎鳳蘭可以理解為顧遠山的工作很忙,而現在,她可以確信,他是在有意的躲著她。
黎鳳蘭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細細想來,她和顧遠山連手都沒牽過一下,今夜扛他回來,算是第一次親密接觸。
盡管黎鳳蘭是個粗線條的女人,但在意識到顧遠山對她的態度之後,心中還是不免難過。
黎鳳蘭心想:哪怕是結婚了,顧遠山恐怕也是不會跟我一床睡的。那麼,上不了廳堂,下廚房也隻能燒幾個農家小菜的我,是他找回來的老媽子麼?
由此而來,一股倔勁兒襲上心頭,黎鳳蘭打定主意,等顧遠山醒來,一定要問清楚,別活得不明不白,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黎鳳蘭心想:顧遠山若是把我當老婆,我就得有老婆的樣子;他若是把我當老媽子,那我就不會再有非分之想,本本分分的做份內事!
……
裝著一千萬現金的皮箱,有一些份量,即便是火狼、金狼這樣的壯漢,提著它長途跋涉,還是有些吃不消。
若箱子裏裝的是其他東西,他們早就一氣之下丟掉了,可那裏麵是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錢,哪怕把自己累死,也舍不得扔掉。
起初,火狼和金狼拎著皮箱還能闊步向前,漸漸的,就有一些體力不支,走走停停,就連瘸腿的齊宏都走得比他們快。
火狼和金狼停下休息,齊宏也趕緊停下候在一旁,他們根本不會擔心齊宏逃跑,就他那膽兒,比老鼠膽兒還小。
火狼跟金狼商量,說:“天黑路不好走,不如我們歇會兒,等天亮了再走?”
金狼早就想歇腳了,聽到火狼的話,求之不得,趕緊讚成,齊宏自知沒有發言權,還是高興地說道:“歇歇腳也好,我給咱撿柴火去!”
火狼冷笑道:“馬屁還拍得順溜!”
齊宏滿臉堆笑,跑到一邊撿來柴火,篷在一起,火狼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篝火,順手丟了一支煙給金狼。
齊宏眼巴巴的看著,央求道:“大哥,也給我一支煙唄?”
“毛都還沒長齊,就學人家抽煙!”話雖這麼說,火狼還是丟了一支煙給齊宏。
齊宏伸手接,沒接住,香煙掉在地上,他在雜草叢中撿起香煙,抽出一根燃燒的樹枝,點燃了香煙,猛吸了一口,就被嗆得連連咳嗽。
火狼和金狼哈哈大笑,金狼罵道:“瞧你那熊樣!不會抽還裝啥?”
火狼說:“能大聲說話,放聲大笑,真他媽的舒坦!總算是走出燕子山的禁區了!”
“不是咋的,撒一包尿都怕驚了妖魔鬼怪!紀閆鑫那王八蛋也不知道是個啥死法?沒親眼看到他的下場,總覺著不夠味兒!”金狼猛吸了兩口煙,接連吐出一串煙圈。齊宏看著煙圈一個一個鑽過去,瞪大了眼睛,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有啥不夠味兒的,你想他咋死,他就咋死,千種、萬種死法,全由你自個兒去想,味兒足著呢!”火狼可比金狼想得開。
火狼親眼看著紀閆鑫衝進燕子關,且還在背後放了冷槍,他心想:紀閆鑫身上的血腥味,定然會招惹來嗜血狂魔猛獸,讓他死得更慘!
金狼苦笑了一下,說道:“你說這人活著有啥意思啊?死了還不都是一身爛肉、一堆白骨,慢慢變成肥料?”
“話是這麼說,可誰無緣無故想死啊?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真他媽的沒勁兒,大半夜的,說這些幹啥!”火狼終止這個話題。
嗷嗚——嗷嗚——
可怖的嚎叫聲傳來,齊宏驚恐的問道:“這——這是啥聲音?”
“沒見過狼吧?小崽子,不如我們把你丟出去喂狼?”火狼似笑非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