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不見了,看著它消失的那個詭異漩渦,夏津鍾和華子也無回天之術。
夏津鍾目不轉睛的注視那個漩渦,卻是無能為力,許久之後,他拍拍看得傻了眼兒的華子,說:“走!”
這一次,夏津鍾和華子同行,去下遊尋找出口,隻剩下兩個人,不能再分開,萬一出一個什麼意外,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兩個人好歹還能說說話,不至於孤獨無依。
兩個人沿著岸邊向下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先前夏津鍾到過的地方,再往前走了兩裏路,前方無路了,水麵淹沒至懸崖峭壁邊,夏津鍾抬頭絕望的看著猶如刀削過的絕壁,落寞的說:“除了水路——沒有別的出口,這樣的峭壁,怕是連壁虎都不一定爬得上去,更何況是人?”
華子木然的看著夏津鍾,仿佛靈魂已經脫殼,對於他來說,這樣無望的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夏津鍾再次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說道:“走,回去,昨晚我們打盹的地方,是這裏唯一的避風口,那裏風小一些!”
華子不搭話,隻是機械的跟著夏津鍾行走,走了一段路,夏津鍾對華子這種消極等死的態度很是窩火,被惹毛了,他怒罵道:“華子,你他媽的,這就被嚇破膽兒了?都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你他媽的再不說話,老子就把你丟到潭裏喂魚!”
華子依然不說話,悶著頭朝前走,夏津鍾忍無可忍,抬起腳,一腳踹在華子的屁股上,在華子就要撲倒在鵝卵石上的時候,夏津鍾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提起來垂在水麵上。
華子揮舞著雙手,死活不求饒,夏津鍾一氣之下鬆手,隻聽噗通一聲,華子落進水裏。
夏津鍾看都不看華子一眼,轉身氣衝衝的朝前走,心中憋悶,憤憤然的想:留著不說話有何用,不等於還是我一個人?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噗嚕——噗嚕——
一陣劃水的聲音之後,華子從水中爬到岸上,如落湯雞一般,身上滴著水,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他揉著鼻子吼道:“津鍾哥,你還來真的?”
夏津鍾轉過身來,冷麵看著華子,說道:“你不想死啊?我還以為你會感謝我送你一程!”
“我死了,誰陪你嘮嗑呢,那還不得把你憋死!”華子脫下褂子,一邊走,一邊擰水。
“你若是再把嘴巴閉起來,老子還把你丟下去!”夏津鍾的威脅中帶著笑容。
“水裏涼快得很,剛好給我去去火,你看天上的太陽多紅火!”華子被潭水一浸泡,徹底活過來,話也多了。
夏津鍾瞥了他一眼,罵道:“兩個極端!”
華子嘿嘿笑著跟在夏津鍾後麵,全然沒了身在絕境的頹喪。
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黑豹嘔吐的穢物跟前,夏津鍾又刻意朝上走了幾步,這才坐在一個靠近峭壁,稍微大一點兒的鵝卵石上。
華子把褂子攤在鵝卵石上,又脫下褲子一起晾曬,光溜溜的坐在夏津鍾的身邊。
原本嗜好抽煙的人,斷了糧草,還這麼無所事事的坐在這裏,頓感百無聊賴。
華子盯著夏津鍾,問道:“津鍾哥,咱們這會兒幹啥?”
“你個小兔崽子,你說我們能幹啥?睡覺!”夏津鍾脫下上衣,頂在頭頂,遮擋住強烈的陽光,背靠絕壁,閉上眼睛。
華子無奈的看了看夏津鍾,卻全無睡意,隻好傻愣愣的坐在他的身邊,給他充當守護神。
不一會兒工夫,夏津鍾煩躁的掀開衣服,露出頭來喘了一口大氣,罵道:“他奶奶的,睡不著——不如咱們說說話?”
華子木納的問道:“說什麼?”
“你個呆子,想說啥就說啥唄,都這時候了,說話還講個啥子章程!”夏津鍾伸手刮了華子的後腦勺一下,幽幽的說道。
“津鍾哥,那你先說,我聽著,先學著咋說?”華子瞪著眼睛看著夏津鍾,他身上的水分已經曬幹了,胳臂上起了一道道白印子。
夏津鍾笑了笑,清理了一下喉嚨,問道:“華子,你有女人了沒?咱們就說說女人!”
“女人有啥好說的啊?不如說說大哥、坤哥——”華子對夏津鍾提出的話題表示不感興趣。
“你個龜兒子,肯定沒碰過女人,怪不得不曉得其中的樂趣!”夏津鍾來了興致,全然將目前的處境拋在了腦後。
華子嘻嘻笑著,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道:“津鍾哥,我才二十歲,還小——”
“是,你小,毛都還沒長齊——哈哈,我們村,像你這麼大的小夥子,娃兒都可以打醬油了!”說完話,夏津鍾哈哈大笑,這一笑,心裏舒坦多了。
“津鍾哥,你還沒說女人有啥子樂趣,快說嘛!”華子的興致被夏津鍾提起來了,打破砂鍋問到底。
“女人的樂趣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有機會自個兒嚐試一下,不就曉得了?”夏津鍾故弄玄虛,賣起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