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與劉曦住在一起幾日,很是別扭。女人往往思維模式多樣化,善妒,兩個陌生女人的原本難以推心置腹,更何況,她們之間還夾著一個劉方東。
案情需要,劉方東時不時會來找小溪單獨訊問一些詳細細節,劉曦無法參與其中,看到兩人出雙入對,陡然心中不快。在她看來,小溪不是什麼重要證人,而是與她爭奪愛情的敵人。
劉曦對劉方東的愛戀,可謂是山長水遠,就如同馬拉鬆賽一樣,持之以恒,她怎麼可能允許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擾亂了她多年來循序漸進的步伐。
劉曦一向認為,她與劉方東之間,就隻剩下一層透明的窗戶紙,半遮半掩,捅破是遲早的事,一旦那窗戶紙被捅破,自然是水到渠成。
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劉曦時刻高度緊惕,捍衛著原本屬於她的幸福未來。
雖然,小溪從來沒有對劉曦講述過她的一切,麵對劉曦的屢屢追問,她都是三緘其口,找各種理由回避,或者是搪塞過去。
劉曦不光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同樣也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民警察,從小溪的行為舉止中,她很塊推測出了小溪的真實身份。
劉曦認為,久久浸泡在風塵中的女子,想要纖塵不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小溪這樣沒有多少文化,不懂得自修,初涉世事就落入風塵的女子,早已被歲月刻下了道道瘢痕。
弄明白了小溪的身份之後,劉曦非常憤怒,覺得劉方東是在辱沒她的靈魂,毀她的閨譽,居然讓她和一個自甘墮落、出賣肉.體、靈魂的女人同食同眠、同流合汙。
劉曦覺得劉方東看低了她,在他的眼中,自己甚至還不如那個會賣弄風騷、肮髒無比的女人。
再麵對小溪的時候,劉曦不免產生了抵觸情緒,全身不得勁,打心眼兒裏嫌棄她、排斥她。她一度想:人不要臉,鬼都害怕!像這種不懂得自尊自愛的女人,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去拯救她,簡直就是浪費資源、浪費感情!
劉曦甚至覺得,任何跟小溪這種女人沾上邊的男人,最終都會漸漸的被汙染、被同化。劉方東是她情竇初開之後,心目中最為優秀的男人,她怎麼可能允許小溪拖他下水,毀掉他的前程、他的幸福。
白鳳平、莊金海等人經過小溪的供述,以及提供的線索,抓住了大江。
這天,劉方東奉命前來接小溪去認人,與劉曦打了個照麵,就要匆匆離開,眼瞅著心愛的男人又要與另一個女人單獨外出,劉曦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
忍無可忍之下,劉曦堵住了房門,一把將劉方東拉到門外,狠狠的瞪了小溪一眼,冷冰冰的說:“小溪,你先在裏邊呆著!”
咚一聲,劉曦摔上了房門,小溪的身體抖了一下,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
劉方東急於領小溪去執行任務,對劉曦撒瘋似的行為很是憤懣,他低聲喝道:“劉曦,你要幹啥?瘋了嗎?”
雖然劉方東的音量很低,份量卻很足,在劉曦聽來,就是訓斥,她心中惱怒,仰起頭盯著劉方東剛毅的臉,挑釁的說道:“是,我瘋了,被你和那個混在男人堆裏,用身體換錢的女人逼瘋了!”
“劉曦,你在說啥呢,口無遮攔的,謹防小溪聽了傷心!”劉方東拽著劉曦走了幾步,距離門遠一些。
“怕她聽了傷心?那我呢,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我一個堂堂的人民警察,卻要跟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住在一起,伺候她吃喝拉撒,避無可避,你對我隱瞞真相,把她推到我手裏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劉曦咄咄逼人的盯著劉方東,聲音分貝很高。
“劉曦——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劉方東沉下臉,皺緊了眉頭。
“我說錯了嗎?我說的都是事實,劉方東,我告訴你,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絕不允許你用這樣的方式,辱沒我!”劉曦情緒激動,每一句語言都不受大腦控製,脫口而出。
“辱沒你什麼了?你若不願意接納小溪,直說唄,吵吵啥呢!我就不信了,離了你,地球還不轉了!”劉方東心中火起,說話也就開始尖酸刻薄。
“劉方東——你——”劉曦氣得胸悶氣短,指著劉方東,一時語塞。
隔著門板,劉方東和劉曦的爭吵聲清晰的傳入小溪的耳朵裏,她怔怔的站在那裏,心漸漸碎裂,疼痛難耐。
小溪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沒有人會真正的原諒她的過去,會替她遮掩醜陋的傷口。
以往,小溪一度擔心故鄉的親人、鄉鄰在了解她在城裏的所作所為之後,會用口水淹死她;在聽了劉曦的話之後,她更加確信這一點。
小溪的心中填滿了悲哀,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家回不去了,縱使回去了,也會被思想封閉、民風淳樸的鄉鄰們指指點點,戳脊梁骨,最終被忠厚老實的父親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