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孤家寡人(1 / 2)

回想著絡腮胡的話,結合金毛很長一段時間來的反常行為,孫二娘悔恨不已,金毛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作為他的婆娘,他最親近的人,居然渾然不知。

孫二娘絞盡腦汁,如何才能找到金毛,又如何才能幫到他。話說回來,孫二娘也很清楚,江湖上素來是樹倒眾人推,少有伸手拉一把的。即便是她孫二娘拉下臉,厚著臉皮去求昔日的那些關係,恐怕也是無人肯出手相助。

孫二娘心想:不求他們相助,求他們幫我找到金毛,總是可以的吧?不行,金毛躲起來,恐怕是有原因的,搞不好,大家都想要他的命,我這麼大張旗鼓的去求人家,不等於是把金毛往死路上推麼?

橫也不是,豎也不是,聰明如孫二娘也沒有辦法。孫二娘陷入了糾結,腦子裏一片混亂,又想到:若是不托人,又如何找得到金毛,等著他自己回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他既然選擇了走,就一定是對我不信任了!

冥思苦想,也沒有想出任何妙計,孫二娘焦躁不安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光著腳丫子在客廳裏來回踱步。

……

喜子走了僅僅一天,又再次到了省城見金毛,金毛打開門放他進來,激動的問道:“有紀閆坤消息了?”

“沒有。”喜子如實答道。

“沒消息你來幹啥?”金毛眼睛一瞪,火冒三丈的吼道。

“大哥,急事。”喜子麵色凝重。

“啥事兒比我給你吩咐的事兒還重要啊?”金毛的心裏咯噔一下,他再也經不住驚嚇。

“洋子找我了,問我見著你沒,我說沒見到,他說讓我哪日見著你了,給你捎個話——”喜子盯著金毛,查看著他的表情,不知話當講不當講。

“洋子——哪個洋子啊?”金毛的心中更加迷惑了。

“他說提到肖峰你準能記起他來——”喜子一點一點的往外放話,深怕一下子說多了,金毛承受不住。

“咋又跟肖峰扯上關係了?喜子,你個龜兒子,話一口氣說完——你這是存心要嚇死老子啊!”聽到死鬼肖峰的名字,金毛倒抽了一口冷氣,腦子裏混沌不堪。

喜子抹了一把冷汗,說:“行,大哥,我一口氣把話說完,你得有心理準備!”

“說吧,沒事兒都得被你嚇出事兒來!”金毛不由得打了個機靈,不怕是假的,這會兒,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也能要了他半條命。

“洋子說,讓你三日之內帶五百萬見他,不然——他就把東西送到公安局去,還說,你是要錢還是要命,自個兒掂量!”喜子說完話,直愣愣的盯著金毛,等待他的反應。

金毛脊背直冒冷汗,追問道:“完了?”

“就這些。大哥,這個洋子——”喜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金毛惡狠狠的打斷了,他罵道:“去他媽的,老子管它是洋子還是狗子,敢訛我——門兒都沒有!”

喜子一見金毛動了真火,不再吱聲。

一時間,金毛還真沒想起來這個洋子是何許人,自己啥時候跟他扯上了關係。呼呼的吐了幾口氣之後,金毛目怒凶光,說:“你去幹你該幹的事兒,其他的都甭管,知道我金毛落難了,落井下石的人倒是不少!”

“是,大哥!”喜子不安的退出去,金毛嘭一聲關上了房門,喜子聽到身後的巨響,心中很是不快。

金毛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裏轉來轉去,在記憶力搜尋有關洋子的記憶,終是沒有想得起來,他氣憤的踹了沙發一腳,罵道:“是人是鬼,都想來啃老子一口,都他媽的去死吧!老子是咋個死法,早他媽的算過命了!”

嘴裏這麼說,金毛的心裏卻是不得安生,他隻有借助酒精讓自己內心的恐慌減輕一些,他從櫃子裏拎出一瓶白酒,擰開瓶蓋,咕嘟嘟往喉嚨裏灌,喝了三分之一的時候,他停下來喘了一口氣,又接著喝,直到喝得底朝天,狠狠的把酒瓶子摔在地上。

一聲震耳的聲音之後,金毛哈哈大笑,隨後又嘶聲力竭的痛哭,嘴裏呐喊著:“這究竟是為了啥——為了啥——我金毛做錯了啥——老天爺——你他媽的太不公平了,你對顧遠山那麼寵愛,對我,咋就他媽的這麼無情——”

平日喝兩斤白酒跟沒事兒人一樣的金毛,此刻卻被一斤白酒整醉了,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就像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人在絕望的時候,容易想到親人,在金毛的記憶中,什麼爹媽啊、兄弟啊,都不記得是否有過,反正二十來多年,他都不曾回過老家。

在他的心中,兄弟六親如履薄冰,沒有什麼感情而言,說道親人,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孫二娘,他哭喊道:“二娘——二娘——你的男人我要死了——要死了——”

金毛衝到酒櫃旁邊,抓起一瓶酒,席地而坐,擰開酒瓶子又開始狂喝,喝一陣子哭一陣子,淒淒慘慘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