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津有味的咀嚼著香嫩的烤野兔子肉,夏津鍾無限感慨的說:“大哥,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肉!”
紀閆鑫輕笑兩聲,掰一隻肥嫩的兔子大腿遞給夏津鍾,說:“那就多吃點,省得當餓死鬼!”
“有大哥在,我死不了!”夏津鍾大口的撕咬著肉,貪心的說:“這會兒,若是有一壺酒,那就巴適了!”
“你小子心還不小,能填飽肚皮就不錯了,還想著喝酒,要麼你就一直住這山裏?老子給你釀上百罐酒,你慢慢喝!”紀閆鑫吃一口肉,咬一口竹筍,那享受的模樣,堪比吃滿漢全席。
“別,我隻怕等不到那酒釀成,就被豺狼虎豹叼了去,啃得骨頭都不剩!還是把肚皮裏的饞蟲養著,回了金都,一頓灌死它!”夏津鍾哪兒肯為了一頓酒,一輩子困在老林裏,嚇都會被嚇死。
填飽肚子,紀閆鑫又開始忙碌起來,不一會兒,地上就堆滿了竹箭。夏津鍾摸著圓鼓鼓的肚皮湊過去,問道:“大哥,你弄這麼些竹箭幹啥?”
“你不是說咱們赤手空拳麼,這下不就有武器了?”紀閆鑫頗有深意的看了夏津鍾一眼,夏津鍾一頭霧水,懷疑的問道:“這玩意兒管用?能殺了猛獸?”
“總比沒有強,總有一天,老子要讓它威力無比!”紀閆鑫突然瞪著夏津鍾,命令道:“把這堆箭拿去烘幹,不許烤糊了!咱們得在這兒多住些時日,準備好了才趕路!”
“大哥——住在這兒?”夏津鍾一聽要在老林裏逗留,心裏立即七上八下的,在他看來,多呆一天,就離死亡近一點。
“住這兒你還不樂意?那你自個兒找個好地方,或者,自個兒先走?”紀閆鑫冷冷的瞪著夏津鍾,夏津鍾趕忙說:“大哥說咋辦就咋辦,我一切都聽大哥的!”
“那還不動,杵這兒幹啥!”夏津鍾怏怏的抱著竹箭,走到火堆旁,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也隻敢在心中埋怨:大哥這是咋啦,好端端的不趕路,非得在這兒停下來浪費時間!
紀閆鑫忙碌著,時不時用餘光瞟一眼夏津鍾,深知他的心中怨氣頗重。紀閆鑫苦笑一下搖搖頭,心想:所謂兵馬不動,糧草先行;不做好準備工作,貿然在老林裏穿行,那不是自尋死路麼?這兩日算運氣好,有驚無險,越往深處走,越是不可預測,莽莽撞撞的,恐怕都熬不過一日,就見了閻王爺!
夏津鍾想得極為簡單,覺得走一步看一步,現在能依靠樹上的蔓藤,在空中行走,自然不用怕地麵上的猛獸,大哥紀閆鑫又有取火的方法,自然是餓不著、凍不著;那還有啥好怕的?
原本精疲力盡,加上填飽了肚皮,守著火堆,夏津鍾捧著竹箭,烤著烤著就睡著了,竹箭散落一地,有的竹箭掉落到火堆中,燒得劈啪作響。
紀閆鑫停下手中的活兒,走過去,輕手輕腳的撿起竹箭,沒有驚醒夏津鍾,深怕他睡著了,一頭栽進火裏,他寸步不離的守在火堆旁。
不一會兒,夏津鍾就鼾聲四起,時不時嘟囔兩句讓人聽不明白的夢話。
紀閆鑫注視著跳躍的火苗發呆,腦子裏想了許許多多往事,此刻,他異常思念娟兒和柱子,擔憂著他們過得可好,是否能吃飽、穿暖?
紀閆鑫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的男人,既沒有做好大哥;又沒有做好丈夫;更沒有做好父親。他覺得自己耽誤了娟兒的一生,更沒有給柱子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讓他跟著顛肺流離,連學都不能上。
每每想起這些,紀閆鑫就痛心疾首,覺得自己不該活著,更不該回到金都,攪亂娟兒和柱子的生活,他很難想象,如此下去,柱子將怎樣麵對長大成人後的人生。沒有一技之長,就隻能在社會的底層摸爬滾打,難道,我馬栓兒當了一輩子混世魔王,還要讓我唯一的兒子,跟著我在江湖上提著性命混日子?
吱——吱吱——
一隻肥碩的山老鼠叫著跑過,嗖的一聲,一支竹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出去,紀閆鑫的眼睛依然盯著火苗,手卻停在半空中。
吱吱吱——吱吱吱——
山老鼠痛苦的掙紮幾下,四腿一蹬,喪了命,紀閆鑫起身走過去,用竹箭挑起山老鼠的身體,走到洞口,遠遠的丟了出去。
紀閆鑫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心想:不知啥野物今夜有口福了,老子將食物送到了它的嘴邊!
實在無東西果腹的時候,山老鼠不失為美味,可紀閆鑫不吃這東西,他覺得吃這玩意兒太掉價。紀閆鑫覺得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他是大魚,自然不能吃這等肮髒的鼠輩。
紀閆鑫望著黑森森的林子,眼睛裏散發著賊亮的光,他目前最想捕獲的獵物,是野牛。
對於紀閆鑫來說,野牛身上樣樣都是寶,肉可以吃,皮毛可以做衣裳禦寒,最為寶貴的是牛蹄筋和牛背筋,可以用來做弓箭。
手無寸鐵的在這老林裏生存,哪怕身為現代人,也隻能像原始社會的人那樣,自給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