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迎上前:“爹,咋又發火了,這小子,還沒打到他呢,就嗷嗷叫!”
“怎麼著,你還嫌沒打著?”鐵蛋爹怒目瞪著鐵蛋:“你打一個試試!”
鐵蛋娘拉著小正走過來,望著鐵蛋:“小正打小,我跟你爹就舍不得碰他一根手指頭,你倒好,自家娃兒,說打就打!”
“哎呀,跟你們講不清道理!”鐵蛋反身回到沙發旁,麵向柱子:“還記得爺爺、奶奶不?”
柱子站起來,局促不安的望著迎麵走來的鐵蛋爹、娘:“爺爺——奶奶——”
“這是誰呀?”鐵蛋爹眯起了眼睛,鐵蛋娘也死死的盯著柱子:“像是娟兒家的柱子吧?”
“爹、娘,沒錯,是他!”鐵蛋滿臉堆笑,鐵蛋爹、娘的臉色與他形成了對比,鐵蛋爹沉著臉:“當年不是嫌棄我家窮,跑了麼,現在又回來幹啥?”
“爺爺,我不是那樣兒的——”柱子一臉尷尬,當年年紀小,是不懂事,可,回想著過去那些事,哪兒能都是自個兒的錯?
鐵蛋打圓場:“爹,提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幹啥?娃兒好好的回來了,不是挺好!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誌國哥,他要曉得外甥長這麼高了,準高興!”
提到誌國,鐵蛋爹、娘黑著的臉好看了些,畢竟,誌國對他們一家人有恩,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兒的好日子。
“柱子,走,我帶你去總店瞧瞧!”避免再惹爭端,鐵蛋選擇了回避。柱子求之不得,向鐵蛋爹、娘鞠了一躬,跟在鐵蛋的身後,快步走進院子,鑽進車裏。
鐵蛋跳上車,發動引擎,側臉看了看柱子:“你別把老人家的話往心裏去——當年,你不見了,可把他們給急壞了!”
柱子點點頭:“鐵蛋叔,你放心吧,我不會擱在心裏的!”
“那就好!”鐵蛋專心致誌的開車,柱子不由得回想起了以往的事,那些歡笑、流淚的過去,都一去不複返,再論誰是誰非,又有何意義,不還是一樣回不到從前,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
……
‘鐵蛋串串香’總店。
鐵蛋拉著柱子走進店裏,高興得喊道:“雨涵,你看這是誰?”
“嚷嚷啥呢,沒看到有客人在麼?”謝雨涵迎過來,嘴裏數落著。
柱子盯著謝雨涵,盡管是意料之中,還是有些意外,停頓著,沒有喊她;謝雨涵望著柱子,一臉驚喜:“這不是柱子麼,哎呀,都長成大小夥子了!”
鐵蛋拉了一下發愣的柱子:“你小子,該不會把你嬸兒忘了吧?”
“嬸兒——”柱子勉為其難,從牙齒縫兒裏擠出一個稱呼,謝雨涵心知柱子看到她不痛快,還是熱情的拉著他的手:“快坐,我去給你們弄一點兒吃的,你們叔侄倆好生聊聊天!”
望著謝雨涵朝廚房走的背影,柱子別扭的把手放在桌子下麵,在身上擦了擦,鐵蛋覺察到了柱子的不自在,注視著他:“你嬸兒是一個好女人,肯吃苦——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柱子低下頭不吱聲,謝雨涵端著酒菜擺上桌轉身欲走,柱子突然抬起頭:“我看到小暖了——”
“小暖?”謝雨涵的身體不由得搖晃,鐵蛋伸出同樣顫抖的手扶住她:“雨涵,你先坐下!”
“柱子,小暖在哪裏?”謝雨涵焦急的追問,鐵蛋盯著柱子的目光也充滿期待。
“我昨晚在分店見她跟齊宏在一起,他們拉著我喝酒——這會兒,我也不曉得她在哪兒!”柱子實話實話,偷窺了謝雨涵一眼,心想:她幹嘛反應那麼激烈?是害怕小暖回來找她報仇麼?當年,若不是她,小暖也不會丟!
柱子哪兒能知道,他所知道的那一次小暖丟了,是被找回來了的,後來又丟了一次,這一次,再也沒有回來。
“小暖來金都了?”鐵蛋神情落寞:“她居然都沒來找我——她一定是恨透我了——”
謝雨涵雙手扶住桌子,渾身無力,這麼多年過去了,小暖沒有回家來,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時不時痛一下;尤其是小冉一天天長大之後,看到她,就會想起小暖。
“小暖改了名字,如今叫何芳菲,雖說,我沒有問她過去的事,可我覺得她就是小暖!”柱子的話令鐵蛋和謝雨涵震驚,各自在心中想:這不是小暖又是誰,世界上還能有同名同姓這麼湊巧的事兒?
“柱子,有些事情,我慢慢給你講!”鐵蛋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本不想掏出過往,徒添悲傷,卻又避不過去。
謝雨涵掙紮著站起來:“你們聊,我去忙!”
鐵蛋倒上酒,開始邊喝酒,邊給柱子講過去那些事情,柱子聽得很認真,直到最後,他終於明白了真相——何芳菲現在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而他,則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窮酸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