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市,黑雕幫舊址。
天色暗下來,天空中最後一絲光亮被吞沒之前,後山穀底務工的人有條不紊的乘坐索道,回到駐地,洗盡塵土,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端著洋瓷碗,聚在一起,邊吃飯邊諞閑傳。
紀閆坤和齊宏、華子三人圍坐在餐桌旁飲酒,華子異常興奮的說:“先生、坤哥,咱們的產量可是與日俱增,看著黃燦燦的金子,心裏就舒坦,做夢都看到花花綠綠的鈔票,鋪天蓋地的飛過來!”
齊雲和紀閆坤哈哈大笑,紀閆坤笑道:“華子,你小子,整個鑽錢眼兒裏,拔不出來了,放心吧,改明兒給你尋個婆娘,風風光光的給你操辦婚事!”
“坤哥,你這不是日弄我嘛,就我這樣的,哪個婆娘瞧得起?”華子不禁紅了臉,別說娶婆娘,馬上三十了,連女人都沒仔細瞧上一眼。
齊雲輕笑:“華子,你莫操心,就憑咱這條件,女人還不得巴巴的嫁給你!這事兒,包在阿坤身上了!”
“先生,你也跟坤哥一起洗涮我!”華子麵紅耳赤,內心卻是充滿了期待,他也想成家立業,生下一男半女,傳宗接代,讓爹娘早日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
勞動強度大,吃起飯來自然是狼吞虎咽,吃完飯,歇息片刻,大夥兒散去,各自回屋睡覺,華子也先行告辭,留下齊雲和紀閆坤繼續喝酒、聊天。
紀閆坤說:“先生,我去了大哥那邊,著實長了見識,你說,咱們這兩年也沒少賺吧?可,跟大哥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嘛!”
“那是,你大哥是誰啊?他可是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他不賺錢,金都市還有誰能賺錢!”齊雲捋了捋銀白的胡須:“別說那邊這邊的,都是一家人,分裏分外讓弟兄們寒心!”
“對對對,你看我這張臭嘴!我自罰三杯!”紀閆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夜並未深,空中掛著一彎殘月,折射著冷冷的光暉,紀閆坤突然抬頭盯著齊雲:“先生,今兒初幾?”
“六月初八——”齊雲和紀閆坤相繼陷入了沉默,多年前的今日,這裏遭遇了雪狼穀偷襲,娟兒、柱子、齊宏,楊智鍵在這一夜失蹤了。
齊雲仰望殘月,內心充滿了對獨子齊宏的思念,若是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保護好他,讓他安安樂樂的娶妻生子,過平凡人的日子,隻是,如今他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紀閆坤的內心同樣悵惘,他在懷念曾經記掛在心上的娟兒,縱然默默的望著,也總比生死相隔要強;還有生死未卜的柱子,何時才能回來,與大家團聚?
……
一輛越野車打頭陣,後麵跟著十餘輛麵包車,浩浩蕩蕩的開進山裏,到達三岔路口,越野車停下來,後麵的車滅燈、熄火等待。
齊宏從車上下來,站在路中間,麵朝各個路口轉了一圈,把一張手繪地圖攤在引擎蓋上,用手電筒照亮,仔細查看,許久之後,他收起地圖,跳上車,抬手一指,越野車拐入其中一條路,其他車趕緊跟上。
十餘輛車的燈光彙成了一條長龍,遠遠看去很是壯觀。
黑雕幫舊址山頭,崗哨放哨的人眼尖,看到星星點點移動的光點,趕緊命人前去向齊雲和紀閆坤報告。
……
齊雲和紀閆坤情緒低落,頻頻碰杯,一個弟兄飛奔而來,氣喘籲籲:“先生、坤哥——像是有一隊人馬——朝我們這邊開來,已經過了三岔路,離我們不足二十裏路程!”
“終於來了!”齊雲猛一拍桌子,騰地一下站起來,紀閆坤也站起來目露凶光:“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報信人站在原地,等候指令,齊雲冷麵問道:“有多少人?”
“長長的車隊,怕是有十多輛車,至於人數,不好估算!”報信人如實回答,車不同,所乘載的人數自然不同,他可不敢妄語。
“你先回崗哨,與其他人一道盯著!”齊雲打發走報信人,轉頭吩咐紀閆坤:“阿坤,召集所有弟兄,抄上家夥,備戰!”
“好!今夜,定然殺他個片甲不留!”紀閆坤疾步而去,齊雲拿了一根筒狀物,點燃,單手高舉,‘嗵’一聲悶響,一道紅光升上空中,緊接著,山下一道藍光騰空而起。
齊雲深吸了一口氣,心想:雖說互通信息,山下已做防備,以山下的人馬,恐怕難以堵截侵略,我得親自帶人下山支援,把來犯者阻擋在外,絕不能讓他們踏入山門!
……
紀閆坤拉響了緊急集合的鈴聲,所有人全副武裝,在生活區外寬敞的空地上集合完畢,隻等一聲令下,奔赴戰場。
齊雲和紀閆坤站在眾兄弟麵前,齊雲嚴肅的掃視眾人:“弟兄們,今夜有人入侵我地,來者不善,咱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能讓他們入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