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見何芳菲和齊宏吵架,執意要離開,並不阻攔,派人護送她下山,並且開車送她回金都市。
一路上,何芳菲問題很多,刻意打探山上的情況,司機專心致誌的開車,並不答話,她氣惱的說:“搞了半天,遇上了一個啞巴!”
進了金都城,何芳菲長了個心眼兒,隨處找了個地方下車,立即給王穀打電話,通知他送車過來,王穀大驚:“大嫂,你怎麼就回來了?大哥他還好嗎?”
“他好著呢,有前凸後翹的女人陪著呢!”何芳菲氣憤的掛了電話,找了一家茶館,坐下來品茶。
一想起齊宏說的話,何芳菲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不再管齊宏的事,可牽扯到柱子,她又不願意撒手。
何芳菲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她記得,從認識柱子母子開始,就從來沒見他的父親出現過,如今,卻冒出來個大哥大爹,這太不可思議了。她心想:難道說,這是典型的江湖大哥大私生子的狗血劇情?
何芳菲對柱子背後的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和柱子有著雷同的命運,似乎都是從貧窮一下子躋身於富貴。
何芳菲不認柱子,並不等於她的心中徹底抹殺了對他的記憶,她銘記著他曾經對她的好,以往,每每難過的時候,她就會異常想念柱子,流著眼淚,喊著他的名字取暖。如今,她不願意攪入紛亂不堪的過去,看到柱子,她會自然而然的想到父親楊文鐵,因此,她選擇連他一並屏蔽。
假如,正如齊宏所說,他會對柱子不利,甚至會殺了他,何芳菲是絕不允許他傷害他的;在她的心裏,即便是形同陌路,柱子依然是她的親人。
……
王穀把車送來,何芳菲一言不發,拿了車鑰匙就走,他追問道:“大嫂,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還要向你彙報嗎?”何芳菲一句話噎得王穀無言以對,隻能憂心忡忡的看她旋風般驅車離開。
何芳菲徑直開車去了‘鐵蛋串串香’分店,店門還未開,她開著車兜兜轉轉,打發寂寥的時間。
……
柱子前去醫院探望鐵蛋,見他傷勢有所好轉,心中欣慰;從病房裏出來,他的心情就變得異常沉重,等了好幾天,也找了好幾天,齊宏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始終沒有出現。
柱子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齊宏永遠不出來,總有一天,我會揪住他,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坐公交車回到店裏,恰好趕上上班時間,柱子動手打掃衛生,擦桌子、掃地、拖地板,如今,他幹活兒已經輕車熟路,幹得既快又好,店長時不時表揚他,店裏的同事們對他也很友善。
尤其是與柱子同宿舍的李旺等人,已然成了他的好兄弟,大家相互幫襯,相互照顧。
……
何芳菲戴著太陽鏡,手裏甩動著車鑰匙,大大咧咧的走進‘鐵蛋串串香’,走過去踩住柱子手裏的拖把,柱子抬頭望著她,情緒激動:“小暖——你怎麼還有臉來這裏?”
“我有什麼沒臉的?我一沒偷,二沒搶,安分守己的做好市民!”何芳菲吊兒郎當的朝柱子勾著手指頭:“你跟我走!”
“去哪兒?我不去,我還要上班!”柱子白了何芳菲一眼,換了個方向繼續拖地,何芳菲繞到他的前麵,再次踩住拖布,冷笑一聲:“上班比楊文鐵還重要嗎?他在哪兒?帶我去見他!”
“小暖,你終於肯見鐵蛋叔了?”柱子喜出望外,隨後板著臉:“他是你的父親,不許直呼他的名字,沒規矩!”
“少教訓我,怎麼叫,是我自個兒的事,一句話,去還是不去?”何芳菲表情極不耐煩,柱子立即回答:“去,我當然去,你等著!”
柱子在店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店長,他跟李旺低估了幾句,而後高高興興的跟著何芳菲出門上車。
李旺等人追至門口,看到紅色的跑車飛馳而去,無不羨慕的驚歎:哇塞,好拉風的跑車!柱子可真是有福氣!
……
吃過藥,顧遠山靠在車椅背上休息了很久,待情緒漸漸平複,他才鼓起勇氣發動引擎,令他欣慰的是,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再發抖,腳也聽使喚了。
顧遠山腳踩油門,猛打方向盤,騎車飛逝出去,精神異常亢奮,他多麼希望,自己還停留在二、三十歲的年紀,那時候,一鼓作氣往前衝,完全無所顧忌,如今老了,他的內心時不時擔憂,哪一天,老得動彈不得。
顧遠山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吞咽這些能夠幫助他鎮靜的藥片,他深深的知道,完全依賴這些藥片調節情緒,幫助睡眠。
有時候,顧遠山不由得想:是我作惡多端,心中有鬼,還是身體出了問題?
這兩種結論,顧遠山都不願意承認,他覺得自己就是厲鬼,人鬼都不能近身,更不會對他造成威脅;他也覺得自己擁有金剛不壞之身,任何時候,都不會被病魔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