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在何家大院的時候,齊宏多少有些顧及,跟何芳菲較勁兒,也是私下裏,不敢放在明麵兒上,他並非是怕了誰,隻是,婚禮當天,黑雕幫的弟兄們,一個都不在受邀行列,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一兵一卒,難以與誰抗衡,隻得乖乖的做人。
關於齊宏這邊,該請誰,不該請誰,何老夫人是征求了他的意見的。當時,齊宏隻想著入主何家了事兒,剩下的繁文縟節,都是個屁,要慶祝,也是等回到雪狼穀駐地大擺筵席,喊人來何家,算是怎麼回事兒?
因此,齊宏回何老夫人的話是,他這邊一個不請,全憑奶奶做主,以至於婚禮當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齊宏都是孤身奮戰。他當時最弄不明白的是,父親齊雲,是如何得知消息,又是如何來到何家?
後來的幾天,齊宏也就漸漸想明白了,夏津鍾是紀閆鑫的人,日前,他領人暗殺紀閆鑫,毀掉娟兒的墳塚時,夏津鍾就護在紀閆鑫的身邊。
如今,夏津鍾與齊雲一道出席婚宴,正說明了,齊雲和紀閆鑫一直在一起,這就更加深了齊宏內心的憤恨,他越發覺得,自己在父親心中,什麼都不是,還不如一個外人重要。
齊雲一走,齊宏的心裏就踏實多了,何老夫人親自主持了家宴,正名了齊宏何家姑爺的身份。至此,齊宏也就無所顧忌,背著何老夫人,開始在何家作威作福;對何芳菲自不用說,自不如從前那般百依百順。
何芳菲滿腹委屈,卻是無處訴說,她雖然任性,卻也想讓這些年相依為命的奶奶,多活一些時日,每當奶奶問及她婚後生活時,她總是報喜不報憂。
齊宏的心中藏著一個結,何芳菲的心中,同樣藏著一個解不開的結。她憎恨方焱,認為是他害了她,若不然,此刻,她應該是他的新娘。
何芳菲也仔仔細細的思考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方焱,答案模棱兩可;她自己很清楚,她心中的怒氣,源自方焱對她的忽視,她是一個心氣兒很高的人,寧可自己負天下人,絕不允許人負她。
齊宏的態度,何芳菲無所謂,齊宏越是抓狂,她就越是開心,興奮的想要把遊戲玩兒下去。她明白自己是一個生性酷愛自由的人,心既不屬於方焱,也不可能屬於齊宏,也不會屬於任何人。
在何芳菲的心裏,方焱和齊宏,都是她生命中無關緊要,又不願舍棄的人,她想主宰一切,讓他們圍著她轉,而非她為他們付出。
令何芳菲最為痛恨的是,婚禮那天,上蹦下跳,肚子裏的小家夥居然安然無恙,她不得不佩服它的生命力頑強;為了哄奶奶開心,她不再有打掉孩子的念頭;甚至認為,孩子就是她手裏握著的尚方寶劍,她想要做什麼,無人可以阻止。
何芳菲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方焱,婚禮那天沒有將他教訓透徹,便宜了他;還有他那個可憎可恨的老媽,也是必需教訓一下的。
回想起來,何芳菲覺得,那個時候,方焱的媽媽那麼疼愛她,遷就她,認定她為未來兒媳婦,可,如今卻完全變了——
……
齊雲隨夏津鍾回到高科技產業園,在密室見到了紀閆鑫,這是他第二次把自己關在這裏養傷。
之所以這樣,一來,可以謝絕外界的打擾;二來,可以在這裏靜靜的思考,一些平日裏無暇顧及的問題。
見到齊雲,紀閆鑫非常開心,首先表示了對他救命之恩的感謝;其次,表達了對齊宏成家立業的祝賀。
齊雲避重就輕,接受了紀閆鑫的道賀,心中卻是有苦難言。婚禮那日發生的事情,齊雲叮囑夏津鍾萬不可告訴紀閆鑫,事實證明,夏津鍾是守信的。
齊雲替紀閆鑫號了脈,確定他康複得不錯,立即提出返回金都,紀閆鑫卻強加挽留,說希望他能留在L省省城,一方麵,可以幫忙搭理公司;另一方麵,可以隨時見到齊宏。
如此一舉兩得的好事,按理說,齊雲不該拒絕才對,可他卻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他說:“阿鑫,齊宏不可能在何家大院呆一輩子,他很快就會回金都,我先行回去,也未嚐不可!至於咱們哥兒倆,在哪兒還不都一個樣?”
紀閆鑫覺得齊雲的話不無道理,也就不再強加挽留,但他隱隱的感覺到,齊雲有意無意在回避他,似乎,有事瞞著他。
紀閆鑫心想:或許,是因為柱子失蹤的事兒,給齊雲造成了壓力,讓他覺得愧疚!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先生帶著沉重的心理負擔離開!
對症下藥,紀閆鑫對齊雲說:“先生,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相信柱子是一個福大命大的人,不管他現在在哪裏,我都覺得,他應該還活著,過不多久,他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