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直勾勾的目光,攪得何芳菲心神大亂,她戰戰兢兢的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大江雙手捂著腦袋,腦子裏彈跳出包含有一個女人的畫麵,女人的模樣模糊不清,有點兒像眼前盯著他魂飛魄散的女人,他想要仔細分辨,畫麵卻突然消失不見,劇烈的頭痛也漸漸減輕。
小翠奇怪的盯著何芳菲煞白的臉,片刻之後,目光掃過她隆起的腹部,落在大江懵懂的麵孔上,心想:難道大江跟這個女人認識?看樣子,他們恐怕不僅僅是認識那麼簡單,似乎關係還不一般——該不會?
小翠心中大驚,目光再次落在何芳菲的腹部上,不敢再往下想,如若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那就完蛋了。
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為了不讓大江被人搶走,小翠兩步邁到大江身邊,挽著他的胳臂,警惕的瞪著何芳菲,冷冷的說:“大江,我們走!”
“三輪車還沒弄上來呢!”大江轉頭望著坎下隱藏在林子中的三輪車,不肯邁步,小翠氣急敗壞的拉著他就走,邊走邊數落:“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操心三輪車,聽話,我帶你去醫院包紮傷口!”
“小翠——你別鬧,我沒事兒!三輪車不騎回去,怎麼跟爺爺交代?咱們可都靠它給顧客送魚呢!”大江固執的掙紮著,小翠氣不打一處來,板著臉喝道:“大江,你咋回事?不是說好了聽我的話嗎,怎麼轉頭就忘了?”
大江見小翠真的生氣了,不敢再跟她對著幹,低聲哄道:“小翠,好小翠——你不要生氣嘛,我聽你的還不成嘛!”
“這還差不多!”小翠狠狠的瞪了何芳菲一眼,轉麵望著拎著桶迎麵走來的管家,喊道:“何伯,魚還活著嗎?我先帶大江去包紮傷口,回頭再來騎三輪車?”
“活著呢,都活蹦亂跳的——要說啊,還是你爺爺打的魚最好!你們去吧,一會兒我喊人把車弄上來,這是魚錢,拿著!”何伯把錢遞給小翠的時候,何芳菲冷著臉瞪著他,待小翠伸手去接,她才喝道:“慢著!”
“大小姐,您有何吩咐?”何伯意外的望著何芳菲,不明所以,小翠的手伸在半空中,又縮回來。
“何伯,你這管家還真會當!”何芳菲冷笑一聲,何伯頓時慌了神,不明白自己哪裏招惹了大小姐,惶惑不安的問道:“大小姐,我哪兒做得不妥當,請明示!”
“哼哼,當真是我何家錢多得花不出去了,人家把我撞倒在地上,不管不問,你倒好,還給人家錢——”何芳菲麵色陰沉,東摸摸西揉揉,仿佛真的被三輪車撞到了一般。
“我——我沒撞到你!”大江傻乎乎的望著何芳菲,跟她理論;小翠拽了他一把,擋在他的前麵,憤然的瞪著何芳菲:“何大小姐,何家好歹是名門望族,總不會為這點錢為難我們這些窮苦人吧?大江撞沒撞到你,天知地知,你知他知,我也知;你不要欺負大江老實,血口噴人——你不給錢,沒關係,我們也餓不死!”
“喲——人窮誌不短!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我跟管家說話,啥時候輪到你這瘋丫頭插嘴!”何芳菲不屑一顧的瞥了小翠一眼,目光落在大江的臉上,卻是查看不出任何特別的情況。
何芳菲之所以沒事找事,不過是拖延時間,想要證實這個大江和柱子之間,有沒有關聯。大江的麵部表情與柱子如出一轍的木納,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
何芳菲心想:倘若這人是柱子,他沒理由看到我不認識啊?他那副模樣,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大江——我們走!”小翠拉著大江的手,轉身疾行,大江卻掙紮著往回奔,嘴裏嚷嚷道:“小翠,我們不能走,她那麼凶你不對,我得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大江,不用啦——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看到大江維護她,小翠的心中暖洋洋的,卻又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自是不願意多逗留,使出全身力氣拽著大江走。
“讓我賠禮道歉?你沒發瘋吧,你在L省打聽一下,我何芳菲是那種會跟人服軟的人嗎?”何芳菲故意用話刺激大江,逼迫他返回來跟她理論。
俗話說,言多必失。何芳菲認為,假如這個大江是柱子偽裝的,即便他演技再好,隻要停留的時間長了,說的話多了,自然而然會露出破綻。
對於柱子的失蹤,多少人都把矛頭指向她,前來她口中探聽消息,何芳菲一直耿耿於懷,心想:若是證實你是柱子,有你好看,我會把這段時間受的窩囊氣,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何——何大小姐,你、你必須跟小翠——道、道歉——”大江心中忿忿不平,竟然變得結結巴巴。
何芳菲哈哈大笑:“話都說不利索的結巴,還想替人打抱不平——小子,先回娘肚子裏練好了說話,再回來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