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柱子鬧情緒,不想跟小翠結婚的前車之鑒,盡管,紀閆鑫在婚禮儀式開始前,千叮萬囑柱子,萬萬不能出幺蛾子,柱子也答應他乖乖的結婚;可,紀閆鑫的心中總也不踏實。
尤其是齊宏、顧遠山、簡冰的意外到來,更加增添了紀閆鑫心中的焦慮,總覺得哪裏不得勁,卻又找不出根源。
從柱子走向禮台的那一刻起,紀閆鑫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一顰一笑都看得清清楚楚。
柱子的目光看向何芳菲的時候,紀閆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目睹了何芳菲和齊宏夫妻間鬥氣的全過程,雖然相隔距離較遠,並不知道他們在爭論什麼,但是,可以肯定,那是不愉快的爭吵。
紀閆鑫雖說長久以來,還不曾與齊宏直麵交過手,但是,從阿坤等人的口中,早已得知他為人心狠手辣,沒有章法。
此刻,紀閆鑫最為擔心的是,齊宏和何芳菲兩口子的矛盾,無端把柱子牽扯進去,那樣,齊宏肯定會遷怒於他,進行打擊報複。
在視線之內,紀閆鑫有把握保護好柱子,讓他不受到任何傷害,可是,柱子是個大活人,正是青春年少、意氣風發的時候,怎可能始終像一隻籠中鳥一樣關住他?終歸,他是得走出去,學會自己麵對生活、麵對危險的;二十多歲,還單純如孩子,人事不知的他,怎樣避得開爾虞我詐的社會凶險?
紀閆鑫的心糾結得擰在一起,猶如麻花,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齊宏,隨時注意事態的發展,卻忽略了站在禮台上的柱子。
……
小翠身著婚紗,伴著輕柔的音樂,款款走向禮台,在禮台中央站定,與柱子麵對麵而立,羞澀的抬眼望著柱子,柱子麵色緋紅,看了她一眼,旋即避開了她的目光。
司儀問道:“紀學柱先生,你願意娶連小翠小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始終愛她、守候她,不離不棄嗎?”
柱子像是凝固了的冰雕一般,麵色凝重,一言不發,小翠心急如焚的瞪著他,淚水湧上心頭,她最擔心的一幕,就是柱子當著眾人的麵,令她難堪,此刻看來,擔憂恐怕會不可避免的發生。
司儀重複道:“紀學柱先生,你願意娶連小翠小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始終愛她、守候她,不離不棄嗎?”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禮台上,集中在柱子身上,紀閆鑫嚴厲的目光像是一柄鋒利的利箭,射向舉棋不定的柱子;他有些後悔,將沒有主心骨的柱子,推上眾目睽睽下的禮台,讓他成為焦點。
“柱子——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小翠內心瀕臨崩潰,含淚望著柱子,低聲詢問。
柱子滿麵痛苦,愧疚的望著小翠,無奈的說:“小翠——對不起,我不能娶你,我、我已經想起來自己是誰了——雖然,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我可以確定,我想娶的姑娘,絕不是你——”
“柱子——你混蛋,我恨死你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小翠雙手提起婚紗裙擺,衝到禮台邊沿,縱身一躍,整個人跌倒在草坪上,她爬起來,奮力的跑向遠處的池塘。
場內一片嘩然,紀閆鑫和連老伯心中大驚,不約而同彈跳起來,追了過去。柱子怔怔的望著小翠奔跑的身影,片刻之後,將目光投向何芳菲,卻遇到了齊宏充滿殺氣的目光;他避開齊宏的目光,看向何芳菲,卻看到她正洋洋得意的衝他笑。
柱子心中一緊,腦子裏閃現著與齊宏住在黑雕幫舊址山上的點點滴滴,以及意外在金都重逢的一幕幕畫麵,他不禁喃喃自語:“他是齊宏?他的身邊是何芳菲——何芳菲就是小暖——楊小暖?”
這一意識的覺醒,令柱子心痛難耐,他恍然間明白,何芳菲一直在以小暖的身份戲弄他,以擾亂他的心境。柱子痛苦不堪,在心中呐喊:“小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已嫁為人妻,而且你也從來沒把我當一回事,為何還要這般捉弄我?”
紀閆坤跳上台,扯了一把愣神的柱子,厲聲喝道:“柱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柱子抬起頭,淚眼汪汪的望著紀閆坤,失聲喊道:“二叔——小暖、小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紀閆坤又驚又喜,一把捉住柱子的手臂:“柱子,你剛剛喊我什麼?你記起我了?”
“二叔——”柱子又喊了一聲,忽聞遠處傳來連老伯焦急的呼喊聲:“小翠——別做傻事——快下來——”
小翠站在涼亭的石墩上,麵朝十餘米深的池塘,痛哭流涕,柱子良心受到了強烈的譴責,情急之下,搶過司儀手中的話筒,喊道:“小翠——我願意娶你,不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我都願意不離不棄的守護著你——對不起,我剛剛犯迷糊了——請你原諒我,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