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告知柱子:“柱子,你爹一切安好,隻是出門在外辦事,還未曾回來!”
柱子當即放下心來,隨後心中又起了疑惑,心想:是不是怕我傷心,才用‘沒回來’這樣的借口來搪塞我?不管咋樣,我都權當他們說的是真的吧,總不能一直用這個理由拖延下去,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鐵蛋察看柱子的臉色,感覺他並無異樣,繼續說道:“你媳婦兒小翠回娘家了,如今已不住在紀家宅院了……柱子,你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俗話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你……”
鐵蛋的話尚未說完,柱子的臉色已然變得鐵青,怒吼道:“我早就說過了,她不是我媳婦兒,她愛上哪兒上哪兒,跟我沒關係!”
“行啦,大小夥子,甭生氣,我往後都不再問了,成不?”鐵蛋心知柱子心中有事,不想再勾起他的傷痛,適時打住,柱子歉疚的望著他:“鐵蛋叔,對不起,我不該跟您發脾氣!”
“行啦,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啥對得起對不起的,再說了,在我眼裏,你永遠是個孩子,跟你較真,豈不是很跌份兒?”鐵蛋嗬嗬一笑,化解了話不投機的尷尬。
“嘿嘿,鐵蛋叔最好了,要說跌份兒,也是我!小肚雞腸,拿得起放不下!”柱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望著鐵蛋:“鐵蛋叔,咱倆喝幾杯,行不?”
“行啊,咋能不行,咱們叔侄倆有些日子沒一塊兒喝酒了!”說風就是雨,鐵蛋忙乎著張羅:“柱子,你擺碗筷,我去弄倆下酒菜,咱就開整!”
“哎!”柱子應聲,一路跑向櫥櫃,鐵蛋哼著小調進了廚房,再出來時,手中的托盤裏放著幾盤菜。
柱子幫著把菜擺在桌子上,鐵蛋返身去了吧台,回來時,手裏拎著一瓶白酒,樂嗬嗬的說:“咱爺兒倆今兒整一瓶好酒!”
“行啊,那就謝謝鐵蛋叔了!”柱子興奮的落座,跟鐵蛋在一起,他總感覺隨性、舒坦,特別親切;這種感覺,是與父親紀閆鑫相處時,決然不會有的。
某些時候,柱子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他跟鐵蛋叔之間,更像是父子,那種親切感,是與生俱來的,無法割舍,無法斬斷。
近日來,柱子總是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的鐵蛋叔很窮,可他待家裏所有的人都很好,不管是不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回憶著過去,柱子真切的感受到了,鐵蛋叔當初的不容易,他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幹出來的;柱子覺得,鐵蛋叔才是他的偶像和榜樣,相比之下,父親紀閆鑫投機倒把的成功,的確算不得什麼。
用鐵蛋叔的過去、現在做對比,柱子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他相信,隻要像鐵蛋叔那樣,勤勤懇懇、腳踏實地,將來的某一天,他也一定能夠收獲成功。
推杯換盞,鐵蛋和柱子喝得熱火朝天,在酒精的作用下,柱子的話漸漸多起來,天南地北的神侃,尤為生動的是,繪聲繪色的講述他所讀過的武俠故事。
鐵蛋始終笑意盎然的望著柱子,內心安慰,這幫孩子一個個都逐漸長大成人了,而他們這一代曾經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將會漸漸衰老,一步一步退到幕後。
在鐵蛋的眼裏心裏,柱子和小冉,是他帶過的最為乖巧、懂事的孩子,他由衷的希望他們過得平安、快樂、幸福。
鐵蛋看好柱子,覺得他憨憨的模樣,有些像他;人生嘛,終會有許許多多不如意的事情,堅持本真的自我,做一個誠實、善良、勤勞的人;好人有好報,天道酬勤,凡是勤勞善良的人,終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那一天。
……
齊宏的刀傷在毛醫生的悉心診治下,好轉得很快,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他感覺自己像是一下子獲得了自由的囚犯,全身上下都癢癢,不弄出點兒動靜來,都對不起自己躺在床上寂寞死了的萬千細胞。
何芳菲的肚皮一天比一天大,瞅著鏡子中身體臃腫、醜陋的自己,脾氣比肚皮膨脹的速度還要快。
何老夫人深怕何芳菲與齊宏狗見羊,見麵就掐,謹慎的將他們隔離,盡量不讓他們碰麵,至於孩子平安生下來之後,要打要鬧,隨他們去。
齊宏住在家裏,何老夫人就不得片刻安寧,隨時隨地都在防範著他對何芳菲不利,可,同在屋簷下,防不勝防,豈有不碰麵的道理。
齊宏自從能下床活動之後,就如同患了多動症的患者,沒有一刻不在院子裏、屋裏四處溜達;何芳菲是個大活人,總不能綁著手腳關起來。
一來一去,橫豎不對付的小兩口,在何家大院的花園裏狹路相逢了,齊宏得意忘形的堵住了何芳菲的去路:“喲,何大小姐,一向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