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會解蛇皮降,我還有點犯迷糊。

晃晃然之間抬起頭看向那個說話的人,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非凡的臉,臉上表情鎮定自若。

似乎對一切都了然於胸,喜怒亦不形於色。

不隻是我,還有附近的村民也被驚到了,不僅僅因為清蕭會解蛇皮降。

更因為……

他是個已死之人,此刻卻是活生生的站著。

想來方才大家都沉靜在悲傷中,又忙著追查真凶提死去的孩子報仇,沒怎麼注意死去的清蕭就在旁邊站著。

此刻,清蕭站出來要給劉六解降。

大夥兒的臉色一個個的全都變樣了,皆是目色鄙夷的看著清蕭,一個個就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這些怪異的目光,看的我都有些發毛了。

我扯了一下清蕭的衣角,情緒有些緊張,“你……你真的有辦法?不是……不是說蛇皮降無藥可解嗎?”

他鳳目一眯,眼底居然閃過了一絲邪氣,指腹從我的眼角輕佻的就劃到了我的下巴,“你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

“信……信……”

我表示無條件相信他,卻禁不住低下了頭陷入了思索。

隻是他死而複生本來就該低調行事的,現在出盡風頭,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那就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

聽他溫言輕語,我心頭一動抬頭看他。

他唇角一勾,摸了摸我的後腦勺,信步就走到了小六的身邊。

小六已經被折磨的快要斷氣了,剛才還能痛叫出聲,唯今趴在地上,是連叫的氣力都已經沒有了。

清蕭頎長的身軀蹲了下去,指尖直接落在了小六的肚臍眼附近。

那附近鱗片還沒長出來,想來還有一線生機。

他薄如蟬翼的唇瓣上下觸碰著,嘴中輕輕的念叨著什麼,聲音很輕很輕完全聽不見他所念的內容。

不過看口型應該並非普通話,而是構成某種咒語的土話。

相當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清蕭才念了一小段咒語,緊緊纏住劉六的蛇皮就有些鬆了。壓迫在劉六胸口的鱗片變得鬆散,劉六慢慢的就可以呼吸了。

少頃,劉六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

咳嗽起來不僅吐血,而且好像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一樣。

清蕭手依舊放在劉六的腹部,摁壓住他因為劇烈咳嗽兒顫動的身體,不讓他隨便亂動。

然後,沉聲問大家:“誰帶了精鹽?可否借我些許精鹽替他洗降……”

“我……我帶了。”

“還有我!”

……

大家雖然表情都有些提防清蕭的樣子,不過對於救人這件事都表現得很積極熱心,此刻都自告奮勇的從各自的兜裏拿出小布包來送過去給他。

那些小布包五顏六色的,什麼款式布料的都有,一看就是自家縫製的。

我有些鬱悶,這些村民居然把鹽巴隨身攜帶,看來鹽巴跟降頭之術之間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送去過去給清蕭的精鹽數量很多,清蕭隻是隨便抓了兩三包在手裏。

然後捏住劉六的下顎,把鹽巴粒兒這麼生灌進去。

劉六被鹹鹽齁了一下,咳嗽的更加的厲害,然後趴在地上狂吐起來。

吐出來除了紅色的鮮血,還有一些蠕動的肉塊。

那些肉塊好似是活的一樣,表麵還有一層透明的薄膜包裹著,薄膜下麵看得到深紅如同葉脈一般的血絲。

這……

這什麼東西啊?

居然還有一股臭雞蛋一樣的惡臭!

我不由捏住了鼻子,胃就好像被人攥住了一樣難受,差點就被熏的吐了。

周圍的人也有些受不了,逐漸的往後退去。

可清蕭好像失去了嗅覺一樣,依舊麵色如常,他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像個火柴盒一樣的小盒子。

那盒子是木質的,而且是紅色的木質。

表麵光滑,沒有多餘人工裝飾的痕跡,顯得很質樸。

“他要用自己的本命藥降了,為了救劉六他要動真格的了。”劉好美肅聲說了一句,大家的神色變得更加的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