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我的發絲,“你有空擔心我,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如果他們要你去當誘餌,你盡量拒絕。如果實在推辭不了,也不要硬碰硬。”
“好,我答應你。”我一字一頓的回答。
他摸了一下我的側臉,凝視著我,“你不怕當誘餌了?”
“怕!”我毫不避諱的說道,苦著一張臉看著他。
清蕭讓我不要硬碰硬,其實我心裏就明白他的意思,劉好美給我種了血降頭。我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她的,非要和劉好美硬碰硬隻有死路一條。
想活下來,隻有自己想方設法,也要拒絕劉好美的要求。
他清冷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臨走前,劉好美還小跑了幾步追上去,“你剛用了本命降,不宜遠行。”
“我去的地方不遠,你不用擔心,她就交給你了。”清蕭走之前,在劉好美的麵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看樣子,是真的把我托付給劉好美了。
那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劉好美會放過我。
這邊小孩子們的屍首附近堆滿了柴禾,連同那一刻古老的榕樹周圍,都被潑了汽油。這邊的人同時點了七八個打火機,然後一起扔過去。
看起來有幾百年曆史的老榕樹,此刻便在熊熊烈火中被焚燒。
火焰在躥得老高,黑煙彌漫在天際。
形成了古怪的形狀,就好像一個惡鬼的頭顱,張開了大嘴妄圖吞掉整個天穹。
在火焰當中,甚至還能聽到不少冤魂鬼哭狼嚎的聲音。
哭聲聽得人心尖兒顫抖,雙眼也被煙火熏的流出了眼淚。
我很想逃離這裏。
不過,我在林子裏迷路過一回。
是絕不敢脫單自己在林中亂走的,隻能和大家一起行動。
這一場火勢,足足燒了有兩個鍾頭。
看到火苗一一熄滅,沒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大夥兒才負責人的離開。
走的時候,大家心情沉重都沒說話。
隻有劉好美走在我身邊,和我說話:“今晚,你要到井邊兒去。聽見沒?”
“什麼?”
我步子一頓,停了下來。
空氣裏還彌漫著屍體被焚燒過後,那股子帶著青汁的味道,仿佛那些孩子的身體早就和古榕樹融為一體了。
連燒著之後,都是植物的味道。
“我說話你聽不懂嗎?你已經跪了村長,春妮兒又不在村子裏,隻有你去。不然今晚上,誰也別想活。”劉好美厲聲說道。
我嚇得魂飛魄散,“不要,劉……阿姨,不,婆婆。我求你了,別讓我晚上一個人去守夜。我怕黑,我……我有夜盲症,你饒了我吧。”
我本來想叫她一聲劉阿姨,不經意間就改口叫了婆婆,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希望她能看在我表現良好的麵子上,繞我一條小命。
我又慌裏慌張的去看村長,和其他的村民。
其中一個村民問我:“清蕭家的媳婦,你真的跪了村長了?”
“嗯。”我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
聽他這一問,我就知道,這是又掉進坑裏了。
去守夜早就是板兒上釘釘的事情,再怎麼掙紮都是虛妄。
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起霧了,路……沒的了!降頭女子……我們……會不會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