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想回家,等今晚過了。我找個機會回城裏,幫你報案找警察,說不定就能把你解救回去了。”劉順真是大智若愚的人。
看起來憨厚,實則一想就想到重點。
報警當然是個好辦法,就算降頭術再強,也抵不過法律和正義啊!
“劉叔真的可以嗎?你……你真的願意幫我……幫我報警嗎?”我激動極了。
劉順笑了一下,顯得很坦然,“她犯了法,報警抓她有錯嗎?村子裏人……就算有意見,也不會說出來的。況且,你還救過我的命,小六兒的命,我幫你理所當然。”
這番正義凜然的話,無異於在無比黑暗的世界裏,給了我一盞明亮的燈火。
我忽然想到了清蕭的話,說我幫了劉六自有好處?
他會想的那麼遠嗎?
可他是最不希望我離開的人吧!
我不敢想那麼多,越是留戀就越是沒法回家。
我說道:“我……我不叫婷婷,我叫蘇初夏。劉叔,你可要記好了,立案的時候別搞錯了,別……別讓我的家人找不到我。”
“看來你真的很想回家。”
劉順看到我這個樣子,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後笑道,“其實你身上的血降真的不厲害,也就能嚇唬嚇唬你們外鄉人。本地人根本就不怕的!你啊,要麼不管它。要麼就……在產房裏麵呆個兩天,產房裏麵裏麵晦氣重,能驅走降蟲,血降這種小娃兒玩的把戲很容易就解開的。”
“不過,婷……初夏啊。”他欲言又止。
我不明所以,還很擔心是不是他幫我報警的事情上有什麼難度,“怎麼了?”
“我看清蕭挺關心你的,你和他好像也有點默契了。你們關係那麼要好,你……真的舍得他嗎?”劉順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我怔住了,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心口莫名的痛楚,這個問題好難回答,我低下了頭,“劉叔,我舍不得。我……我真的好喜歡清蕭。”
“你要是回城裏了,見不到清蕭怎麼辦。”劉順沒看出來我在回避這個問題,又把措辭完善了一遍問我。
“我……我不知道……”我的唇有些顫抖,撐在石頭上的手禁不住攥了起來。
我從沒想過!
跟不敢想,我想清蕭能一直陪著我。
但……
但實際上我隻有十九歲,過了今年也才二十歲出頭,連結婚的年齡都沒到。
我小聲的咕噥了一聲:“清蕭……就不能陪我一起走嗎?”
此時,靜謐的夜裏便響起了少女哭泣的聲音。
那聲音好生的楚楚動人,一開始像是哭聲,慢慢的清晰起來的時候又像是淒婉的挽歌。每一個旋律都好像尖利的竹刺紮入心口,刺痛的難受,卻又細小的無法拔除。
意識也稍稍有些模糊,好像隨時會從身體裏飄出來一樣。
是……
骨笛!
“劉叔,骨笛……骨笛響起來了!有人在這附近吹骨笛……”我全身都在瑟瑟發抖,尤其是小腿肚子。
都緊繃的抽筋了。
吹笛人就在附近,他應該很快就會識破我是陰女的身份。
到時候,我就……
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