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口袋裏取出了裝米泥鰍的盒子,讓小六去望風,省的解降的時候有人進來。

劉六沒動,站在原地眼神陰鬱的看著我。

“你累了?不想出去幫忙望風嗎?那就好好休息吧。”我想他可能是累了,便不打算讓他望風。

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的確有些發燙。

忽然,他抓住我的手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你小子……還有什麼瞞著我,一起說了吧。”我感覺時間緊迫,後果嚴重說話不免急躁。

他唇角顫抖一下,才指著我的臉說道:“婷姐,你……你的臉。你的臉……有變化,剛才她給你下的降頭起反應了。”

臉……

出現變化了嗎?

難怪有種癢癢的感覺。

我摸了摸,似乎摸到了粘膩的汁液,還十分的刺痛。

看來……

是要毀容了。

我站在原地撫摸著自己的側臉,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嘴上還是呆滯的說道:“我身上的降頭……不急解開,先……解邱春妮的。”

“可是……你這個……好像是失傳的降頭,我阿爹跟我說過,貌似很厲害啊。你要不要……先去村裏找……村長爺爺噻!”他很關心我。

我猶豫了一下,想到了找村長解降的後果。

權衡之下,打算孤注一擲一定不能留下,給邱春妮傷害小六的把柄。

“小六,現在必須先給她解降。”我言辭懇切。

小六好像明白我的擔憂,低下頭,說道:“對不起。”

我看了一眼劉六,想不到任何安慰他的話,眼下最需要安慰的人是我爸?

站在邱春妮的床前,我打開盒子。

裏麵的米泥鰍好像在打盹被吵醒了一樣,慢悠悠的抬起紅色的頭顱,身子慵懶的搖晃著。

清蕭那些奇怪的咒語,晦澀難念,短時間內學不會。

我隻能試試跟它說人話,“小可愛怪,會解降解邱春妮身上的降頭嗎?”

一人一蟲四目相對,明顯它聽不懂人話。

黑豆般的眼睛,呆呆的看著我。

“她……就是她身上的這種降頭。”我有些急了,指著邱春妮背上的掌印。

邱春妮這個女人,傷害了清蕭。

還要跑到這裏找我的麻煩,給我下降頭。

簡直該死,卻偏生不能死在小六的家裏……

那蟲子好像明白了,慢悠悠的從盒子裏爬出來,爬到了邱春妮身上。

緩緩的鑽進了邱春妮的鼻孔裏,我也不知道那隻蟲子在幹什麼,隻能盯著邱春妮尾巴骨附近的掌印看。

看到掌印一點點的變淡,心裏終於是鬆了口氣。

剛把邱春妮掀起來的衣服放下去,身後就傳來邱雲的聲音,“春妮沒事吧?她……怎麼會在這裏?”

“可能是來看望劉六的吧?”我回頭有些心虛的跟邱雲對視。

邱雲看到我的臉,嚇得退後了一步,“你……”

“恩?”我假裝一臉奇怪,其實知道自己臉上的變化。

他好似也認得我臉上是中了降頭以後的反應,眉頭一緊,低聲說:“沒什麼,我……我把春妮帶回去了。”

我給他騰出了一個位置,他走到床邊將春妮抱起帶走。

我目送他的背影,他卻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我:“喂,你……你是叫婷婷吧?你今天有沒有吃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