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腦子進水了?”他眉頭蹙了一下,手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腕子。
飲水機的腦袋,可不就是都是水麼。
我沒想到這家夥腦子這麼靈活,一猜就猜到我在罵他。
可是我心裏頭置氣,難免嘴上逞能,和他爭執,“難道不是嗎?你是……一路上強撐著到現在的吧?劉!清!蕭!”
“你……敢這麼和我說話?”他眼底閃過一絲慍怒。
可我已經不像從前那麼怕他,心頭也是有一股怨氣,“我……我怎麼不敢了,路我自己可以走,傷口我自己可以包紮。你強撐著勉強自己,難道不是腦子進水了嗎?”
他臉一下沉成了鍋底黑,把我嚇了一跳。
卻隻是生悶氣一樣轉過身,手卻還緊緊的拽著我的腕子,冷聲道:“要你管。”
噗!
這家夥都這樣了。
居然,還傲嬌上了。
屋子裏血腥的味道,和腐爛的味道一下就蔓延開來了。
清蕭的身子開始輕微抽搐,頎長的身軀痛苦的蜷縮到了一起,仔細一看在他嘴角下的床褥早就被鮮血浸透了。
這是我們……
第一次吵架。
吵得如此痛心。
“清蕭……清蕭……”我喊了他幾聲。
他沒有反應,讓人感覺到一絲的不對頭。
我急忙將懷中的香包塞進他的掌中,害怕的都結巴了,“清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吵架的。”
“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那是因為你愛我。”他輕輕的說著,聲音裏沒有半分的怒意。
我一怔,呼吸都停滯住了。
愛他?
我……
我這輩子都美柚嚐過愛一個人的滋味,所以……
我是愛上他了!
原來,這個秘密他比我更早的就發現了。
“這個……這個香包能……去驅邪避鬼,也能抵抗一些降頭術。不知道管不管用……”我淺吻他的胸膛,控製住濃重的鼻音,輕輕的說話。
“管用,當然管用。”他側頭看了一眼我,伸手捋了一下我的頭發,托在我的側臉上。
雙眸就這麼認真的看著我,讓我一時間變得無比的安靜。
少頃,我才開口說道:“我……我去煮幾個蛋,你這樣降頭蟲會蔓延到全身的。白煮蛋可以抑製降頭蟲……發作,你可以不用那麼痛苦。”
剛才邁開步子,手腕就被他死死的給握住了,“不要走。”
“可是我要去……煮蛋,我很快就回來的。”清蕭本來身上就有傷,此刻又中了降頭,嚴重了數倍。
雙目緊閉之下,還在說著話。
特別像是重病之中的人,說著混亂的夢魘。
他身上的力氣有限,抓我的力道沒那麼重了,我隨時可以掙開。
可是眉頭緊蹙的他,好似比剛才更執著了,“任何東西對我的效果都沒有你留在我身邊,更能抑製住降頭蟲發作,蘇初夏……我……隻要你陪著我。”
在那一刻,我呆住了,心頭有些許的震撼。
隻要我陪著,他就會緩解痛苦嗎?
這話說的是真的嗎?
可我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要是陰娘子真的在他身體裏一發不可收拾了,我真的很難想象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
被痛苦折磨的他,此刻褪去了平日裏的高傲和清冷,此刻更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指尖順著他的眉宇劃過,想要壓平他緊蹙的眉頭。
他冷峻的遠山眉慢慢的就舒展了,側臉就像是嬰兒戀母一樣下意識的朝我的手靠來,這個家夥平時那麼高冷,此刻卻如此的依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