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裏環顧,才發現他坐在桌邊玩著隻有鉛筆芯粗細的米泥鰍,他見我慌亂問我:“做噩夢了?”

“嗯。”

我不管不顧的光著腳就從床上跳下去,牢牢的抱住他,“清蕭,醒來見不到你,突然就變得害怕了。”

他聲音溫繾的問我:“想吃什麼?”

“嗯……苞米。”我想了一下,突然特想吃玉米,就跟他說了。

他合上了盒子,轉身就去了廚房。

我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那我去叫婆婆一起吃。”

劉好美以前欺負我,我自是厭惡她。

如今她待我好,我也不是心眼小的人,自然把她當做親人。

最重要的是,她從未有過害清蕭之心。

這才是我最重視的一點。

闊步到了劉好美的小屋前,我敲了敲門,“婆婆,你在你麵嗎?可以吃飯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裏麵沒反應,那門破的要命,是沒有上鎖功能的。

一推就推開了,推開門的一瞬間。

我真的差點就嚇得暈過去了,在房頂上吊著一個人。

這人脖子上掉一根麻繩,身子輕微的搖晃著,雙眼低垂的看著我,可是沒有任何的焦距。

“婆婆!你怎麼……怎麼……”我話說了一半,就哽咽在喉嚨裏,變得呼吸困難,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劉好美上吊了。

這也太奇葩了,她十年如一日的過活。

平日裏都過的好好的,眼下有什麼事想不開啊?

見她吊著,我心頭慌亂。

觸摸她的身子才感覺到她身子已經涼了,而且我隻能抱到她的小腿,想要放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淚流滿麵,帶著哭腔呼喚清蕭,“清蕭快來幫忙,婆婆……婆婆上吊了……”

“別急,我來。”清蕭在我喊出的一瞬間,居然就出現在我身邊。

他的個頭很高,伸手就把劉好美給抱了下來,放在了地上,淡淡的說道:“發現的太晚了,沒救了。人死不能複生,你懷著身孕,切不可太過悲傷。”

“可是,她怎麼會……”我問他。

清蕭眉頭緊了緊,“我也不知道。”

“啊?”我一驚,沒想到清蕭也不知道劉好美上吊的緣由。

“既然都不知道她為何尋思,趁著她魂魄未走遠,問問她好了。”清蕭凝視了一眼劉好美蒼老的麵容,臉上的表情冰冷。

好似這個老女人,和他根本不是母子,而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路人。

清蕭從口袋裏拿出了裝米泥鰍的盒子,說道:“米泥鰍咬了她之後,她會醒過來一小段時間。”

說著他打開了放著米泥鰍的盒子,又小又短的米泥鰍爬了出來。

它笨拙的爬了好一陣,才到了劉好美身上,在劉好美的中指上咬了一口。

忽然,躺在地上的劉好美,跟僵屍一樣坐起來了。

在我們麵前睜開了眼睛,看到清蕭的一瞬間。

她眼中帶著是一種對愛子的無限憐愛,伸手想去摸清蕭的臉,卻被清蕭無情的閃躲過去了。

我一驚,清蕭當真是厭惡劉好美。

劉好美已死之人,卻並不執著,悻悻的收回手,眼含熱淚,“清蕭,我……是不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