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石室中間突然閃過一個黑影,緊接著地板上滴下幾滴鮮紅的血。
靈跡子"霍"一聲將自己的黑色大鬥篷脫下,露出了他削瘦的身軀和稚嫩的臉龐--雖然身材不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隻不過是一個隻有十二、三歲的少年!
他的右肩膀上依舊插著那支斷箭,箭頭已透背,但他沒有管,任由血流不止。
他腳步淡定地走進那道虛掩著的門。
"靈跡子,你回來了?"
巨大的石門裏麵,屹立著一排又一排的書架。在眾多書架的前麵,擺著一張大木桌,木桌的另一頭朝著一麵巨大的玻璃窗,窗的兩旁立著一對螢蟲形狀的宮燈,綻放著美麗靜謐的黃綠色螢光。
此刻玻璃窗敞開,薄紗窗簾隨風揚起,在螢光中浮浮沉沉。
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穿著素色寬袍屹立在窗前,靈跡子進來的時候,他帶著慵懶的聲音問了一句,但並未回頭。
靈跡子隻是簡單地回了一句:"是的。"然後就把那張獸皮從黑色緊身武士服中掏出,雙手捧起放在木桌上,低頭抬頭間,可以看見他眼中流露出期待得到讚同的神色。這種眼神一般隻存在於單純的孩子的眼中。
"你受傷了?"寬袍男人沒有回頭,聲音中夾帶了一絲微不可見的關心。
"不礙事。"盡管是如此不明顯的關心,少年的眼神還是顯得很開心。
"你做得很好。但是下次還是要小心點。"
"是的。"
"下去吧。"
靈跡子對著背影點點頭,然後就麵無表情地退下去了。
寬袍男人轉過頭去,隻是漠然地看了一眼攤開在桌子上的獸皮,那獸皮頃刻間自行燃燒起來……
漠昔原本想趁釋夜醒了跟她好好聚一聚的,但是逍直接將她送到了禦醫那裏,而隨他們入了皇宮,他就不得不先去拜見這皇宮的主人,所以,他再一次與釋夜分開了。
"我沒事了,不用再去給大夫看了。"釋夜對逍說道。
"你總是這樣逞強,所以身體才會變成這樣的。"逍一路走來,皇宮裏的所有人見到了他都一一退讓行禮,而且他抱著釋夜直接走進這王族的聖地,都沒有人過問一句,顯然他在這皇宮裏的地位不一般。
釋夜心想,就算是禦前侍衛總管,這天子腳下,皇城中央,他也太大膽了吧!
"你別忘記了,我也是一個醫者,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釋夜倔強地說道。
"不行。"
"那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釋夜被這麼多人看著,臉都紅了。
"到了。"逍像是沒聽到似的,直接進入到一扇巨大的紅色大門中,迎麵吹來一陣藥香,讓釋夜聞了頓時神清氣爽。
接著,逍就將她放到一張幹淨的米白色大床上躺著,使喚人叫來了禦醫。
在逍的監督之下,禦醫開始給釋夜做全麵的檢查。
很快,弈一溜煙也來到了這裏,但是他們兩個都被趕到了房間的外麵守著。
"老逍你真不夠意思,扔下我們就獨個兒跑了,真是重色輕友。"
"換做是你暈倒了,我也會這樣的。"逍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冷漠的態度。
"放屁,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緊張過一個人!"
"千山兄呢?"
"他說釋夜有你的照顧一定不會有問題,所以先去把找到我們的消息告訴花漫去了,讓我們有什麼消息知會他們一下。"
"好,這裏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逍又拿出一根煙點燃然後站起身來就直接往外走去。
"誒,你不等釋夜丫頭檢查完了再走?"
"這裏有禦醫,她不會有事的。"
"這家夥還真難理解……剛剛還那麼擔心來著。"弈望著逍離去的背影,喃喃道。
"是啊,人真的是一種難以理解的動物,特別是女人!"不知何時,錚已來到了弈的旁邊。
"咦,錚錚,你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弈被錚那腫了的半張臉嚇了一跳!
"哎……一言難盡……總之我以後打死也不靠近那個女人了,我好心救了她,隨知她卻恩將仇報!"想起從挽龍江裏把花緞救起來的時候,手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誰知那個女人就馬上爆發了...災難總是在自己猝不及防的時候當頭砸下,錚神情恍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