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瀾穀(1 / 2)

月琅山脈是龍羽族區和龜淼族區之間最出名的一條山脈,雖稱之為山脈,群山之間卻並不相連,而是星羅棋布地懸浮在龍羽族區和龜淼族區之間,成一個半月形。

因龜淼族多水,因此山間時常霧水蒸騰,仿佛置身雲間。山間多奇石怪木,木石參差相間,綠樹白石,加上陽光在水霧間折射成五光十色的彩霞,別有一番壯麗風景。

月琅山脈的主峰是琅琊山,山體挺拔陡峭,直上雲霄,高不見頂;月瀾穀是月琅山脈海拔最低的地方,山穀中間是平原,隻有四周有高高低低的山環繞,整個山穀煙波繚繞,氤氳成霞,就像墜入雲海霧瀾之中。

龍羽煊和木風哉在這月琅山脈已野遊了大半個月,從最靠近龍羽族的月丘山開始,一直到這最西邊的月瀾穀,他們恣意暢遊,天為鋪蓋地為席,餐風飲露,實在受不了呢,就打些野味捕點魚,過著原始野人一般的生活。

大半個月沒梳洗,他們臉上長滿了濃濃的粗黑胡子,衣服也早已被叢林的荊棘掛破,全身汙漆抹黑,衣衫襤褸,簡直就是乞丐不如。

木風哉生性狂放,隨遇而安,早已習慣了這般叢林生活;龍羽煊雖然之前一直過著四處遊曆的生活,卻從未這般放浪形骸過,這次的經曆對他來說既新鮮刺激,又突破了他的另一個極限--自損形象,從翩翩公子猛然變為山野狂人,好不自在!

原本他們還想繼續以這樣的狀態去挑戰那高不見頂的琅琊山,但這天他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又累得慌,於是便找了農家的一個果園,想要"借"些果子來救濟一下肚皮。

隻見那園林茂密,滿樹掛著晶瑩剔透的紅果子,在金光萬丈的夕陽下,隨風搖曳,仿若一樹的小紅燈籠。

兩人哪有心欣賞這獨特的風景,不管三七二十一邊摘邊大吃起來,黑咪也歡快地跳上跳下去尋找熟透的果子品嚐起來。

誰想這紅果子不僅樣子誘人,吃起來也絕美,那熟透了的紅果,摘掉葉梗,細膩甘甜的汁*液便流了出來,一口把果汁吮*吸完,還剩那半透明的粉紅果殼,像極了一顆琉璃球子;未熟的果子呈青紅色,果肉甘澀香*軟,讓人胃口大開。

"沒想到這般人間極品竟然是長在月瀾穀裏麵的!"龍羽煊大吃了幾顆果子,暫緩饑餓之後,便開始欣賞起這神奇的紅果起來,“以前隻顧著吃,還不知道它竟然生長在這樣美麗環境裏。”

風哉和黑咪卻無絲毫懈怠,仍然契而不舍、認認真真、馬不停蹄地大吃著,好像以後再也不會吃到這樣的果子般。

"畫堂大叔!畫堂大叔--\"遠處傳來一個女子悠揚的喊人聲。

龍羽煊警惕地拉住風哉和黑咪躲到樹叢中,可是風哉那沒心沒肺的家夥,一邊警惕地看看周圍,一邊捧著一大堆紅果子,繼續吃!

此時從另一頭的樹叢中走出來一個大汗淋漓的中年農夫,朝著女孩叫喊的方向,回應道:"小姐,我在這裏!"

女孩加快了腳步,朝農夫飛奔過來。

"誒,靑淺小姐,你別急呀!慢點兒來,摔倒了我就遭罪了!"

走近畫堂大叔的跟前,木靑淺才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地說道:"可找著您了!快,你家小光子,被隔壁村那個龜兒子木子春給打傷了,現在躺在床上半天沒醒,玉笛嬸嬸都快急死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啊?!"那位叫畫堂的農夫嚇得腿腳發軟,那汗更是如雨般浹背而下,慌慌張張地便跑了開去。

木靑淺完成了她此時此刻的使命,然後一把瀟灑地躺倒在草地上,呈一個大字型,還喃喃自語道:"老天爺呀,你可要好好保佑小光子平安無事呀!"

她穿著一身幹淨的白底藍碎花布衫,踏著褐色獸皮鞋,留著一頭還沒有沒過脖子的短發,健康的麥色皮膚,人看上去很精神,但那對小小無神的眼睛卻透著一種淡漠的光,那種光仿佛是從十分遙遠的地方、經曆萬千劫難而來,渺茫卻頑強。

“畫堂、靑淺、玉笛……木落族果然風雅,連尋常農家取名都那麼有意境……”煊在心裏暗暗歎道。

此時,煊和風哉就在木靑淺背後的草叢裏,風哉依然在大嚼紅果,卻低調了許多,煊以前沒有幹過這麼齷齪的事,躲在樹下大氣不敢出一聲。

待靑淺休息片刻,心情平和了,才發現有點不對勁,一看地上那亂七八糟的果殼和橫七豎八的樹枝,她馬上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於是,沿著草叢的痕跡,她把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後的樹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