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淮山上的日子過得一直很平和,直到有一天,龍羽煊的來到才打破了他們三個的寧靜。
那一天秋高氣爽,風和日麗的,風哉給流嵐做了一個木畫板,好讓她可以站在院子裏的樹蔭下寫生。
流嵐的畫技進步得很快,她似乎有一種異乎尋常的表達欲望,因為不太會說話,也不太會寫字,所以隻能通過繪畫來表達她心裏的想法,每一次她專注地畫完一幅畫,風哉都能感覺到她的心又安靜了一層,思想中似乎有些東西在通過這種表達方式在漸漸沉澱。
那一天,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束著葉綠色的腰帶,腰間別著的那串銀鈴隨著清風,時而搖晃出“咯咯”細響。她的長發隨意地挽起在腦後,神態認真而祥和地握著著風哉給她做的毛筆一點一點地給她的畫作上著顏色。
遠處層層疊疊的群山上,印染著赤橙黃綠等各種秋天特有的色彩,如一條彩練般蜿蜒入雲端,被她輕巧而自然地描繪入那張白色的畫紙上。
雲嵐舒卷處,山色有無中。佳人立蔭下,靜美勝秋景。
煊提著一個大竹籃氣定神閑地走上來時,馬上被這一幕景觀給驚呆了,他一向認為長淮山的秋色最美,但眼前此景映彼景,竟讓他一路走來流連的美景在他心中頓時黯然失色。
流嵐那可堪傾城的容貌,和立在綠蔭下凝神繪畫的嫻靜氣質,一下子便吸引住了龍羽煊,雖然他已經閱盡無數美女,但像她這般絕色脫俗的佳人,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一石激起千層浪,他心中的如洪波湧起,想要馬上衝過去問她的芳名,但是,他又不忍破壞此時此刻這般渾然天成的靜美與和諧,於是他呆看了好一陣子,都忘記了繼續前行。黑咪照例膽小如鼠地躲在主人的身後,不敢輕舉妄動。
流嵐在很入神地畫著畫,也沒有看到有外人到來。
風哉剛在屋後曬完棉被,拍拍手走了過來,看到煊站在大太陽下發呆,眼睛直楞地看著流嵐,他的心一抽,馬上朝他喊了一句:“誒,那位呆子,光天化日之下,這樣明目張膽地看美女看那麼久是要收錢的!”
流嵐的注意力被這一聲吆喝吸引過去,這才發現有個陌生男人正在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頓然覺得不好意思,風哉一走過來,她就拿著畫筆躲到他旁邊去了。
煊的思緒被風哉這一攪也打斷了,但他卻沒有為自己這樣的失態而覺得不好意思,他隻消淡淡地泰然一笑,便揮去了方才那不雅之態,神態自然地走到了他們麵前。
“好兄弟,你們家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位絕色美人,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呢?”煊灑然問道,說話時眼睛仍然毫不避諱地看向流嵐。流嵐卻似乎很怕他,一直低著頭躲在風哉後麵。
“廢話,你們家的母雞生蛋了,有告訴過我嗎?”風哉戲謔道。
煊早已被風哉打趣慣了,不以為然地說道:“那當然是不一樣的,你怎麼可以把這絕色美人跟尋常事物做一般比較呢?”
“嘖嘖嘖……你這重色輕友的家夥,三句話中有兩句都離不開‘美女’二字,也不怕把人家小妹妹嚇壞。”風哉一臉鄙夷地說道,然後便回頭對流嵐說:“流嵐,這個大叔是一個大色狼,以後你要離他遠點,知道嗎?”
“嗯,好的——”流嵐聽了風哉的話,對煊更是敬而遠之了。
“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呢?”煊這下急了,連忙湊上去跟流嵐解釋道:“這位妹妹是叫流嵐對嗎?我是來自龍羽族的龍羽煊,不是壞人也不是色狼,別聽風哉瞎說!”
流嵐卻死死地拽住風哉,煊一過來,她便抓著他的手後退了幾步。
“你看你,把人家嚇成什麼樣了?”風哉笑道。
“都怪你,瞎說話,含血噴人!”煊嗔了風哉一眼,但他的積極性卻沒有被打擊到,隨後便提起手中的竹籃對流嵐說:“流嵐妹妹,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東西,要不我們進去一起吃?”
“好吃的?!”流嵐一聽見有好吃的,便把風哉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馬上從他身後探出頭來,用她那好奇而興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煊手中的竹籃。
“流嵐,淡定!他那些東西不好吃,又會吃壞肚子,還是師兄做的東西更好吃,我們回去吃午飯好不好?”風哉立馬警惕地教育道,然後便拉著她進屋子裏了。
煊很敏銳地捕捉到了流嵐喜歡美食這個興趣,心下了然,於是就淡定地跟著他們進了屋子。
風哉進廚房端午飯出來之前,叮囑流嵐道:“小流嵐,你記得要離這個壞大叔遠點哦,我進廚房去端好吃的給你啊!”
“嗯——”流嵐很乖地點了點頭,然後充滿警惕地坐到了飯桌上離龍羽煊最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