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釋夜帶著沒有溫度的眼神,冷冷地回應了這一句。
曦愣在了那裏,沒想到她竟然回答得如此幹脆而決絕,一絲的猶豫都沒有。他那剛剛還耀眼如炬的雙眼,此刻頓時黯然了下去,莫可名狀的悲傷從他眼中滲透了出來,而握住她的手,也顫抖著鬆開了。
釋夜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似是不忍看到他如此傷心的樣子,轉過了身去。
“世間包羅萬象,並不隻有愛情可以充實人的心。如果隻著眼於個人的情,便會忽略了對萬物的情。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沒有心思去想兒女情長。所以,並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適合你。”說完,她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僅留下龍羽曦一人呆呆地站在那裏……
自那一晚從訂婚儀式回來之後,流嵐便一直精神萎靡,鬱鬱寡歡的樣子,還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的,讓風哉甚是擔心。
以往那些哄她的辦法,這下全部失效了,就連她最愛的蘿卜卷餅,她也隻是勉強地吃吃,而且她連畫也不畫了。風哉還發現,她來到這裏之後畫的那些畫都不見了,問她畫去哪了,她隻是搖搖頭,也不怎麼說話。
這下可是把風哉愁壞了。煊安慰他說,不如讓流嵐自己靜一靜,觀察一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比較好。
風哉想,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正當他在煊的花園裏發著呆的時候,卻看到釋夜來了。
“我想見你師父,你可以帶我去見他嗎?”一見麵,她就說了這句話。
“啊?”風哉聽得莫名其妙的,怎麼她會突然要見師父呢?他們以前應該都沒見過麵才對……
“你帶我去見他吧。”釋夜沒有解釋,重複地說了一遍自己的來意。
“哦……”這下風哉可犯愁了,這才剛來龍羽族沒多久,就要回去了嗎?如果不回去,流嵐怎麼辦,他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這裏,於是他問道:“我師父在長淮山上,離這裏比較遠,你是想什麼時候出發?”
“我都可以,越快越好。”
“好的,我先和師妹商量一下,明天再答複你,可以嗎?”
“可以,我等你。”說完,釋夜便也沒有久留,朝風哉點點頭就走了。
正好碰到迎麵而來的煊,煊見釋夜剛來了就走,便想留她,說道:“釋夜妹妹,難得來一趟,不如留下來吃餐便飯?”
“不用了,謝謝好意。”釋夜也沒有停住腳步,非常幹脆地回絕了。
煊歪了一下腦袋,目送她遠去。
“她來找你做什麼?”煊問風哉道。
“她說想見我師父,讓我帶她去長淮山。”風哉聳聳肩回答道。
“見你師父?她什麼時候和你師父認識啦?”
“我也不知道,她回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問了我師父是誰,我說了師父的名字,她好像神情挺驚訝的,後來也沒說她認識我師父。結果今天她就突然找上門,說讓我帶她去見師父,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
“沒錯……你絕不覺得,這個釋夜妹妹和以前的那個很不一樣,給人的感覺總是怪怪的?”
“是有點,不過她失去了記憶,和我們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肯定是會和以前不一樣的了。”風哉腦子裏又想起了那個夢裏安詳地恬睡著的釋夜,雖不真實,卻不會給人一種疏離感,而這個釋夜,雖然實實在在地存在著,卻總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但願如此……”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複又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帶她去?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夜兒剛走出煊的府邸沒多久,便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但她非常淡定,繞了一條遠路,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巷子裏。
巷子裏隻有她一個人,她在巷子中間默默地站著,閉上眼睛遁入虛空之中,開始施展“瑩之敘”。
但是瑩靈的觸覺才延伸沒多遠,她便驀地發現,那個跟蹤她的人現在睜站在她身後不到十尺遠的地方,正麵對著她的背麵。
那人穿著一個鬥篷,渾身上下沒有殺氣也沒有狂躁的氣息,隻是和她一樣,靜靜地站在那裏,默然不語地看著她。
那個人,似乎能察覺到她的觸覺,因為她通過觸覺看著他的時候,發現他也正好看著她。雖然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兩人在虛空中的感覺,卻像是麵對麵一樣,注視著對方。
她淡定地收起靈力,然後緩緩地轉過身去,那個穿鬥篷的人並沒有躲閃,依舊還是像剛剛那樣,默默地站在那裏注視著她。
他披著黑色的鬥篷,鬥篷的帽子垂落在腦後,露出了他戴著黑色麵具的臉,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隻有那雙眼睛,讓人刻骨銘心。
看到那對眼睛的刹那,夜兒的心驀地抽搐了一下,身體也不由得顫了顫,她不自覺地又凝聚起了靈力,準備隨時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