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1 / 2)

天澈山下,花漫別苑花園裏,生著一堆小篝火,篝火旁邊有一張巨大的大理石桌子,上麵杯盤狼藉,酒香四溢。

木千山和花漫坐在篝火旁邊,身體微微傾向彼此。

“山哥,你說她憑什麼這樣對我?枉我當她是好姐妹,想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沒想到她卻反在背後插我一刀!”花漫醉醺醺地大聲嚷道,兩抹紅豔浮在她如凝脂般雪白的肌膚之上。

木千山把酒壺從花漫的麵前挪開,不讓她再多喝,說道:“釋夜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她這樣做,肯定是有她的苦衷的。”

“哼!苦衷苦衷苦衷,做了壞事的人,誰都會說有自己的苦衷!”花漫嗔了他一眼,薄怒上臉,罵道:“你到底是幫她還是幫我?你知道她背著我做了什麼嗎?她竟然背著我把我的殺父仇人請到了我的地盤裏?

殺父仇人!那個人是我的殺父仇人!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怎麼可以這樣做?”

木千山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似乎有什麼憋在心裏想要說出來的,但卻終究隻是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興許是喝太多了,花漫開始語無倫次地喃喃說著,不自覺地把頭靠在了木千山的肩膀上,手裏舉起酒杯又要往嘴邊灌去,卻被木千山輕輕攔下。

“讓我喝……讓我喝!”花漫惱怒地嘟囔道。

木千山卻沒理她,額上眉頭微微皺起,從一旁取來一個鬥篷,蓋住她的身子,然後將半醉半醒的她攔腰抱起,站起身來,往房間裏緩緩走去。

花漫的宅院門口,披著一身淺藍色鬥篷的夜兒正獨自立在黑暗之中。藏龍城地勢較高,即便是暮春時節,卻依然清冷,瑩蜻蜓的光輝在春天濕潤的夜風中顯得格外溫暖。

這樣淒清的夜晚,她卻一點也不感到孤寂,甚至為難得的靜謐和獨身感到一絲愜意。

她抬起頭仰望起沒有一絲星光和月輝的陰沉天空,春天總是這樣昏沉,讓人見不到陽光,心情也會逐漸憂鬱起來。隻是這段時間實在太忙,忙得夜兒都忽略了春天的陰沉,一轉眼夏天又快要來到了。

宅院的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魁梧的身影從門中走了出來,那人頓了一下,四下望去,一眼便望見了夜兒。

夜兒朝那人輕輕地喚了一聲:“山哥——”

在這安靜的夜裏,這細細的聲音也格外響亮,木千山點了點頭,然後遠遠地朝夜兒走來。

“夜裏還是挺冷的,你不應該一個人在這裏站那麼久……”木千山說道。

“沒關係,我也想一個人出來走走。”夜兒說道,聞到木千山身上一陣酒味,她又問道:“她怎麼樣了?”

“她不是很開心,同時不是很理解你的做法。”木千山坦率地說道。

夜兒笑了笑,帶著一絲苦澀和坦然,說道:“她應該是恨死我了。我能夠理解她,如果是我,也會恨死那個口口聲聲說是我朋友,卻在背後偷偷結交我仇人的人的。”她忽而想起了那一夜一直跪在她房間門口的流嵐。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木千山不解地問道。

“我不想說什麼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想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為借口,”夜兒直率而淡定地說道:“從本質上,這一次我這樣做,就是在友情和利益之間,選擇了利益。”

木千山似乎也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白,啞然失笑道:“是什麼利益,讓你這樣一個人也動心了?”

“很多很多年前,我做錯了一件事,讓許多無辜的人受難了。現在我想要彌補這一個過錯,必須要動用到花葉王族的勢力,所以我選擇了這樣做,也必須要這樣做。”夜兒望著遠方黑暗處天澈山淺淺的輪廓,幽幽說道。

“原來如此……”木千山點了點頭說道。

“山哥,你心裏也一定是覺得我這樣做很自私,對不對?”

“你既已決定了這樣做,還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嗎?”木千山轉過頭來微笑著看向她。

夜兒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會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了。”

“那麼,我心裏是否覺得你自私,又有什麼重要呢?”

夜兒笑了笑,“的確是不重要的。”

“那你今夜來找我,又是所為何事?”

“我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是我還是在意別人是否會因為我的行為而受到傷害的。我擔心花漫,所以才來找你。”夜兒說道,“同時,花遇簫還托我帶來一句話,現在花漫完全不肯見我,因此我想讓你轉達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