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王肖所料,過幾天邢計就打電話來說,實習的事搞定了。據說還費了好大力氣,這其中道理,王肖當然明白,對薔薇也不消細說。總之,實習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還解決得漂漂亮亮,著實讓薔薇覺得出了一口氣,走在校園,腰都挺直了許多,天藍了,樹都比往常要綠!至於同學們都知道了之後的大吃一驚,有羨慕,有妒忌,或是還有點別的什麼,薔薇都不在意了,似乎她們從未走進她的生活。
也許人便是這樣,目光隻會糾纏在自己的世界,對於那些離自己這個階層太遠的人或物,恩恩怨怨,都可如過眼雲煙。難怪有人說——技不如人,要輕騎突進;旗鼓相當,更要輕騎突進;勝人一籌,還是要輕騎突進——當別人難忘及你項背的時候,那些刁難,矛盾自然迎刃而解。所以,我在這裏告誡:親愛的朋友們,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無路可走,那麼,這便是上天要你奮鬥的時候了。
實習定下來,就要開始做些準備,比如買些職業裝、化妝品什麼的,都是必不可少的。說到這兒,不免想說薔薇幾句——總是專注一些表麵上的功夫,忙來忙去,都沒有想過好好對交易會的工作性質,工作環境,有什麼是千萬要注意的等,她都沒管。不知該說她太天真,還是真的沒智慧。
在這當口,秋兒打電話過來,問:“要不要保研?”
秋兒真不賴,全級就兩個名額,都能拿到手!秋兒的確不賴,每年不是一等獎學金就是二等獎學金,大二英語六級就過了,比薔薇這個專業人員的四級分還要高出許多,不保這樣的人,又保誰呢?
秋兒的猶豫——她男朋友和她本人都希望她報北大,畢竟北大,國內也隻有它和清華能相提並論;保研,那就是百分之百公費,而且她自己學校也不差,也進了全國十強,而且,如果放棄,能不能考上北大,不知道!考上了也要自費。
薔薇想,如果是自己,就肯定接受保研!
當然,薔薇不是秋兒,薔薇如果是秋兒了,薔薇就不再是薔薇了。
薔薇這點還分得清。
“你自己權衡一下,”薔薇很慎重地說,“保研,意味著平穩;考北大,意味著挑戰,挑戰收獲大風險也大。問一下自己,怎樣才會永不後悔?這才是答案!”
薔薇就是這點好,當別人問她問題或是建議的時候,她都會絞盡腦汁把它擺在麵前真的當自己麵臨一樣對待。倘若她自己真遇上時,又不見得頭腦有這樣清晰。所以朋友們有什麼心事都喜歡問她,她自己若是碰到這類的問題時,又有了前車之鑒,利人利己。
秋兒的結果是考研!——有決心,有勇氣!
聽到這個消息,薔薇已經實習一個多星期了。實習生活遠不如她想象的美好。沒有華麗的落地玻璃窗,沒有寬大的能映出人影的辦公桌和西裝革履、彬彬有禮的客戶——薔薇就是這般不現實!菁菁常說,都不知她怎麼長大的!好似生活在童話王國般!
每天就是幫別人複印下資料,去那拿拿那個,去這取取這個,簡真就像個打雜的!薔薇成日跟王肖抱怨!王肖則是盡力開導。世事就是這樣,除了去適應,還能怎樣呢?畢竟,他王肖隻是個剛畢業的研究生而已,不是萬能的,就算薔薇是他王肖的公主,也不見得是邢計的公主,是所有人的公主!可這樣的話叫王肖怎樣和薔薇講得出口。
此後無話。
一日陽光正好,菁菁是個嗜陽光的人。如同這世上有人嗜煙,有人嗜酒,有人嗜色,她菁菁嗜陽光!給點陽光就燦爛,形容的就是這種人!太陽出來啦,照在人身上,嘩啦啦地像是給菁菁這孤獨的心以春雨般的滋潤。於是菁菁把薔薇約了出來,她們也好久沒見麵了,兩人躺在草地上,和陽光麵對麵。
“秋兒還是考研。”薔薇和菁菁說。
“嗯,她就是這樣,簡直是我們中的模範。”菁菁感歎,“我就沒有這樣的決心了!”
“唉……”
“唉……”
……
兩個花兒般年輕的姑娘,就這樣躺在中國某大學的草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強說愁!她們有什麼好抱怨的呢?太陽以她最慈祥的麵孔望著她們,給予她們青春,容顏,智慧,不用為衣食所憂的家境。
正當兩人蕩漾在秋天的陽光之河裏睡眼矇矓的時候,一隻足球像繡球般很俗地在空中劃了條拋物線狂奔過來,從天而降和她們當中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空曠的草坪先是聽到兩女生的二重叫,然後再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
“啊——”
咂中的是菁菁!
“誰?誰的球!”菁菁捂著肚子咬牙切齒地四處尋找罪魁禍首。
難道傳說中的校園丘比特之箭就是以這種形式射向了菁菁?薔薇清醒過來之後忍不住暗暗興奮。
“莫非真命天子要出現了!”薔薇提醒菁菁。
啊?
菁菁揉了揉四百度的什麼眼鏡也沒戴的眼睛,迷茫地往草地的盡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