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但黑塔之內依然一片昏暗,也隻有底樓能看到結界外撒入的點點光斑。
大獅凶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削山君的刑心大法讓他感覺到有很多把刀在切他的心髒,雖然他知道這是幻術,但這淩遲的感覺卻遲遲不能消散。
與此同時,樓上傳來陰森的叫聲,那些妖怪已經許久沒能吃到鮮血。
“然然,悠哉長老,滿星和蓮露,你們留在這兒照顧孫逸風,武飛揚,黑鍋長老和獨木千軍和我一起上樓除妖。”封幽招了招手,說道。
樓上的妖怪在慘叫,樓下大獅凶也在慘叫。
“小師妹,你一定要治好她。”蓮露哀求道。
蘇粲然按住的大獅凶的脈搏,隻感覺他很正常,隻是削山君的刑心大法實在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幻術,無人能解。
獅凶師姐都是鐵了心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人,蘇粲然絕不允許他們之中再有人流下一滴眼淚。即使解不開刑心大法,也不能讓師凶受那麼重的痛苦。
削山君站在塔外,不屑地說道:“蘇粲然,你也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都不敢和蓬萊老祖爭天下仙主的位置,如今這一切,是你自作自受。”
大獅凶咬了咬牙,對蘇粲然說道:“小師妹,本師兄決不妥協,蓬萊老祖又如何,你要和他爭!”
大獅凶慘叫了好幾聲,然後再次震吼道:“和她爭!”
大獅凶捂著肚子,又說了一次:“爭到底。”
照他這個樣子,疼暈後再醒來也依然是受苦。
削山君斜眼一視,陰笑道:“你們一輩子都要被囚禁在裏麵了,拿什麼去爭。”
眼下之事是把大獅凶的痛苦消除,但對於殺父仇人,蘇粲然也絕不示弱,她向削山君還了一記殺人的眼神,冷冷地說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幻術猛,還是我的藥猛。”
“大獅凶,這刑心大法不是我能解開的,我隻能暫時解除你的痛苦。”說罷,蘇粲然從衣兜裏拿出一個藥罐子。
她睡覺不老實,因此經常會自煉一些安眠的藥,手裏的藥正是出自她之手,不過她睡覺前都隻是用指甲那麼大的勺子舀來喝一點點。若是全喝,估計很久都不會醒來。
眼下之際,必須讓大獅凶睡到她能解開幻痛為止。
將整整一大罐藥喝光之後,痛感減輕了許多,大獅凶開始打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去,因此他必須在藥效來臨前,提前進入辟穀狀態。
“你們搞定了?”一個白胡子嘩嘩的老頭,手持拂塵,背上背著劍,飛下來就走向簡易。
“是我一個人搞定了,這些都不算什麼,簡易還沒出手呢。”削山君回答道。
來者是和削山君一樣,也是昆侖前任仙首,他還是天墉城掌教真人,名叫飄涯子,和削山君打完照麵她就透過結界望向黑塔裏麵。
“莫笑少女命賤,爾等睜大鼠眼。待我逆天改命,問罪昆侖之巔。”
“棄我舅子滿星,拋棄種種諾言。吾妻若當仙主,爾等休登大殿。”
“這四句話,是你和武飛揚留在我天墉城門口的?”
蘇粲然沒有給飄涯子正麵,隻是冷冷地說道:“把我弟弟內定為下一輪的昆侖仙首,這是多麼莊重的承諾,如今爾等賤狗畏懼蓬萊老祖的淫威,出爾反爾。我弟弟對昆侖忠心耿耿,沒想到最後仙首沒當成,倒成了你們的棄子。”
“而且連身為他姐姐我,你們都不放過,我們的父親更是你們的刀下之鬼。”
“你們就等著吧,等我問罪昆侖山的那一天。”
“特別是你們天墉城,我會來屠城。”
蘇粲然的身上,彌散著一種從來就沒有過的脾氣。
“話別說這麼滿,等你什麼時候能掙脫這黑塔再說吧。”
飄涯子嗤鼻哂笑,和獨木千軍消失在岸邊。
看著大獅凶靜靜地坐在地上,蓮露也鬆了口氣,這樣也算是穩住了大獅凶,不過還是很不放心地問道:“連你也解不開這幻術?”
師姐和獅兄好歹也是一對,師姐當然會有一些身為另一半該有的提心吊膽。
“師姐不用擔心,情況是這樣的。”
“師娘的三本秘籍中,《萬治仙書》和《地脈診術》我已修完,等把《無藥之方》修成,必能解除大獅凶的幻痛。”
《無藥之方》是以自身力量驅散傷病與幻術,隻可惜修煉《萬治仙書》築基後,蘇粲然先修煉的是《地脈診術》。
不過眼下之際,給大獅凶治驅散幻術還在其次,關鍵是要怎麼走出這黑塔。
樓上打鬥的聲音非常大,悠哉長老歎了口氣,說道:“欲破之,先居之,好好住在住裏麵,慢慢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