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坐在各自的佩劍上,伴著一望無際的流雲,閔義繼續給蘇粲然講著武飛揚前世的故事。
以前武飛揚覺得前世種種皆是過眼雲煙。蘇粲然也對他的前世不感興趣,所以從來也沒問過,雖然已經和武飛揚分道揚鑣,但蘇粲然倒要看看岷姬憑什麼能讓武飛揚那麼忠心。
“你講吧,我倒要看看前世的他和岷姬有多少深情。”蘇粲然裝出滿不在意的表情。
“其實你還是舍不得他吧,不然的話你會願意聽嗎。”
閔義打量了她一眼,覺得這丫頭,不是真的完全放棄了武飛揚。
“廢話就不說了,你講吧。”
蘇粲然不打自招,其實閔義說得很對,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會分道揚鑣就不會在乎彼此,蘇粲然是這樣,武飛揚也是這樣。
閔義又講了起來。
一千年前,羽點化靈鳥捕魚,沿河的部落逐漸視他為尊,都不願繼續效忠溉君,羽也有意稱王,羽不僅法力高強,而且雄才大略,統一了古蜀國各大部族,被先民尊稱為羽帝仙。
最終羽帝與溉君兩大帝仙對決,戰了三天,羽帝廢掉了溉君的修為。
正當要處決溉君時,岷姬跑出來鬧事,要羽帝放了溉君。
講到這兒,閔義感慨道:“我沒親自向祖師確認,我講的這些,都是傳說,岷姬是個十分善良的女孩,可是不知為何,沉睡一千醒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甚至還要和你爭正妻的位置,和傳說中的那個人出入很大。”
“倒是你……心地善良,和傳說中的岷姬有得一比。”
閔義下意識撇了蘇粲然一眼,覺得她才和傳說中的岷姬很像,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隻能說岷姬變了,也許武飛揚會討厭岷姬,閔義覺得蘇粲然還有希望。
而且比起岷姬,閔義還是更同意蘇粲然這個祖師夫人。
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閔義繼續講起武飛揚上輩子的事情。
羽帝是個十分愛老婆的人,雖然岷姬隻是個凡人,不過一向朝綱獨斷的他卻對岷姬言聽計從,於是放了溉君,還把溉君原來的都城封給了他。
可是和前兩位古蜀帝仙一樣,蠶桑和農耕潮流結束後,漁業也發展到盡頭,多年來由於大規模使用靈鳥捕魚,水裏的魚越來越少,剛好隻能維持古蜀國十年消耗。
羽焦頭爛額,岷姬還是整天嘻嘻哈哈,看到都城裏的狗吃了耗子都會使出蘇粲然的招牌技能:粲然一笑。
某一天岷姬拿著一卷文書蹦蹦跳跳地來到羽的身邊。
“君上莫要整天臉黑,要學小女子時不時笑一笑,才能長命百歲。”
羽表示性地彎了彎嘴巴,問道:“娘子手裏拿的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這是周人派送過來的書信,要你過目。”
羽打開一看,竟然蓋著周武王的印章,武王要他當外援,助周伐紂,隻要羽能禦駕親征,打贏了周武王會送他一件法寶。
在常人看來,周商大戰和古蜀國八竿子打不著,不過羽是個政治嗅覺很敏銳的人,眼下古蜀國漁業逐漸凋敝,溉君擅長的開耕引渠又有興起的苗頭,若是十年後漁獲耗光,眾部族又會追隨溉君,他到不害怕失去地位,怕的是岷姬跟著她受苦。助周伐紂說不定是個鞏固權力的辦法,雖然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但他就有那種感覺。
竹籬笆,木琵琶,拱橋月下,岷姬含著淚送別羽帝。
羽帝輕輕地捏住了岷姬的臉:“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快樂。”
這不是羽帝第一次上戰場,岷姬卻還是像羽帝稱王之戰時一樣流著淚送他離開。
那年仲夏,他帶著千軍萬馬離開家,古道旁,她欲語淚先下。
羽帝出征後,岷姬天天都會跪在祭壇之上,用魚肉祭天,對蒼天苦訴青梅等竹馬。
她天天祭祀的事情很快傳傳遍了整個古蜀國,溉君聽到這件事情,心裏有了陰險的想法。
某一天,她又到祭壇上去祈福,卻不料溉君佯裝成普通臣民跋涉千裏虜走了她。
所有人都知道岷姬是個心慈手軟卻很有膽識的女人,溉君當然也不垂涎她的美色,若是有所非禮,岷姬必然自我了斷。溉君隻是想威脅羽帝。
岷姬聽到了靈鳥的叫聲,那是靈翼在雲端盤旋,她咬破手指頭,在牢房的地板上寫出一行血字。
“告訴我國信使,莫要向君上告知我被溉君擄走的消息,讓君上好好打仗。”
靈翼不僅有堅如盾牌的羽毛,還有一雙透視眼,看到地板上的血書,立刻和另外幾隻和岷姬最親的靈鳥拉住了所有送信的靈鳥。
“我等君上凱旋而歸,莫要為小女子牽掛。”
溉君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挾住古蜀國王後幾個月都過去了,羽帝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但他也不敢對岷姬下殺手,那樣的話,別說王權拿不到,自己會死得毛都不剩,這張牌隻能羽帝回來了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