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麼大的雨,你什麼在外麵走呢。”弦姝說著關切的話語,時不時斜著眼望畫中仙一眼。
畫中仙同樣是靦腆地斜著眼看弦姝,語氣溫柔地解釋道:“呃……我主人創造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了,除了夢主和夢主夫以外還沒遇到過其他人,夢主說……如果有其他人來到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人就是……”
我的真命天女六個字個字未說出來,兩個人才初相見,說出這些有點怪怪的,於是畫中仙改了口。
“其實夢主說,不要叫她夢主,這個世界是我的,如果有一天來了一個女孩,那她一定是個很會彈琴的人。”畫中仙好看地笑著,指向屋子裏的琴:“鄙人可否為姑娘獻醜一曲?
鄙人?弦姝側著臉望向他的高雅容顏,頓時感覺簡直是完美無瑕,哪是什麼鄙人。
弦姝砰然心動,在蓬萊,要是單獨為一個異性彈琴,那便是示愛,不過畫中仙貌似不知道。
悅耳的音律響起,弦姝立刻聽到弦外之音。
這時,武飛揚正在閣樓上偷聽,粲然也到了夢裏來,悄悄地溜到武飛揚旁邊。
“他彈的是鳳求凰。”
粲然根聽得雲裏霧裏,武飛揚卻是美美地閉上了眼睛。這個夢,粲然稱之為畫夢秘境,協助她造夢的不僅是懂畫的一墨真人,還有懂琴的武飛揚。
粲然附和道:“以前聽你說司馬相如創作鳳求凰的時候,是譜了詞的。”
武飛揚點了點頭,念了出來:“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畫中仙的琴音中帶著一種謙謙君子的氛圍,的確是求其凰。如果是霸愛高手武飛揚,她對粲然彈琴時,弦外之音就不會是求其凰,而是……囚其凰。
雨越下越大,武飛揚撐開傘,一把將粲然拉入溫暖的懷中,這就叫做囚其凰。
雨大得淋到了屋簷下,弦姝叫畫中仙到屋裏去,畫中仙卻堅持要把鳳求凰彈完,言下之意是:“追女孩子要有毅力。”
弦姝笑了笑,很幹脆地陪畫中仙淋雨,畫中溫情脈脈地說道:“不要涼著自己,到屋子裏去聽好嗎?”
再三勸解,弦姝終於聽了畫中仙的話,進屋之前把自己的手絹遞給畫中仙。
粲然拉住武飛揚的耳朵,佯怒道:“你對我好從來都是像霸王一樣,你看人家畫中仙,叫弦姝進屋的語氣多溫柔。”
武飛揚白了粲然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從來就沒有像弦姝那樣把你的手絹給過我,你甚至……連手絹都沒有,別說擦雨水,你幫我擦汗都是直接用你蹄子。”
一曲鳳求凰彈完,畫中仙進了房門,要把手絹還給弦姝,弦姝卻拒絕了。
“這東西你就收著吧。”
這是江湖傳統,姑娘把手絹送給男孩就表示願意接受愛意,鳳求凰成功。
武飛揚十分無語,粲然叫他到夢裏來說媒,結果他好像根本不用出場,人家很明顯已經成一對了。
畫中仙臨走前說道:“下次再見到你,我希望不是手絹代替你的吻我的臉。”
粲然朝著天上喊了一聲“收!”
夢外,潑墨畫便跟著粲然的聲音卷了起來,畫卷剛收完,三個人都醒了。
粲然期待地望著弦姝,隻要弦姝答應聯姻,感化蓬萊就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弦姝對畫中仙是認真的,但一醒來卻有些疑惑了。
“他在畫裏,我怎麼嫁給他?”
粲然點了點頭,隻要弦姝喜歡畫中仙就行,讓畫中仙走出潑墨畫他是能夠辦到的,隻是需要一種力量。
“你以後帶著這幅畫睡覺就能和他戀愛,你不用擔心,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讓他來到現實之中。”
粲然旋即擬了一份詔書。奉天承運,太仙主詔曰,凡是阻止弦姝與畫中仙完婚的蓬萊人殺無赦,若有人想加害弦姝,則株連全蓬萊,將一個地把蓬萊仙人殺光。
兩個殺字粲然都寫得非常用力,雖然是走和親式的安撫路線,但粲然卻突然來了一次霸氣。
弦姝感激地手下潑墨畫和詔書後,做其他夢的仙人們也醒了。
“我夢到一快寬如大海的烤肉。”
“我夢到一片獵場,裏麵的獵物全部張著金牙,我賣了好多錢。”
“我夢到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吃了,各種味道的星星都有。”
大家做的似乎都是美夢,隻有一個人做的是噩夢。萱巒揉了揉眼睛,醒來後依然是心有餘悸。
“好可怕,我夢到自己居然在上學,先生還是孔子,逃學老是失敗。”
粲然把小殼從萱巒的衣兜裏娶了出來,囑咐小殼每天萱巒睡覺就把孔門夢境的境媒——《論語》放在萱巒的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