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
玩世不恭的聲音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乍然的在燥熱的午後響起,站在豪華大廳裏的男人,一身紫紅色的長袍,長發幹淨的梳在頂端,銀白的發箍映著外麵的陽光在閃閃發亮,光潔的額頭下那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來,衝著斜躺在地上的女人低低開口。
“我不喝,我不喝,我不要再拿掉這個孩子!臻,求求你……”女人雙手死死的抓住衣襟,哭的幾欲昏倒,長而微微卷曲的頭發隻隨便的披散在臉頰兩側,她身子拚命的後縮,瞳孔亦是收緊,隻惶恐的望著眼前外高大英俊的男人,拚命的搖頭嚎哭。
“莫憐兒,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你若是執意要這個孩子,也好,那就徹底的從我眼前消失,不過,你肚子裏這個玩意兒,還是必須要拿掉!”
黃埔臻不耐煩的吐了一口氣,單手撐住桌子,隻戲謔輕笑著望住她,話語中卻帶著冷漠決絕的狠意,讓人幾欲心碎。
“臻,他已經五個月大了,他是你的孩子,他已經會動了,你摸摸看,臻……我求求你,放過他,好不好?”
莫憐兒瘦弱的手指撫上微凸的小腹,那裏麵時不時的脈動讓她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她瞞了他,趁著他另結新歡無暇找她之時,讓這個寶寶在她肚子裏存活了五個月,可是終究還是逃不過,被他的親生父親親手扼殺的命運。
“我說過讓你生孩子嗎?”黃埔臻抬頭看了一下外麵的天氣,一句話說的雲淡風輕。
她眼睛哭到袖腫,身上素雅的長裙已然變的難以入目,漂亮的耳環掉了一隻,她的腳因為撕扯漏了出來,腳踩在了打碎的瓷器的地麵上,很快滑出了淋漓的血漬。
“我好似沒聽說過拿掉孩子會死人吧!”黃埔臻低低笑了幾聲,俊美的五官卻是越發的不耐煩的緊皺起來,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毫不顧忌拖著她往一旁放著碗的桌邊走,後又重重的放下,嫌惡的衝身後跟著的幾個人喊;“看什麼,把藥碗端過來!”
“不!”莫憐兒淒厲的尖叫一聲,她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雙眸睜圓,像是幹枯了一樣,再沒有一點點的淚水!
黃埔臻下頜微微一抬,金色的陽光下,那一張布置著完美五官的臉,漂亮極了,長袍裹著宛若雕塑一般的身軀,筆挺頎長,那樣的完美。
隻那唇角噙著的惡魔一般的冷笑,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和悸動,他像是一個根本沒有心的男人。“怎麼了?”他笑的越發璀璨,眼睛微微的眯起。
“黃埔臻……”莫憐兒輕輕閉上眼睛,一顆淚珠兒,倏忽從她眼角滑下來。
“你還算是個人嗎?”她聲音已然哭到沙啞,狼狽不堪的站在偌大的客廳裏。
黃埔臻一下溢出一抹妖孽一般的笑意,帶著冷冷的笑,眸子微微眯起:“憐兒,這所有女人中,可就你最對我的胃口了,乖,聽話一點,拿掉這個孩子,我們還像是過去一樣……”
他話還未落,門外等候的仆人忽然響起愕然的驚呼,那一抹素白的身影隻眨眼間就跌跌撞撞的衝出了客廳,直向院中間的人工湖。
嚇壞了門外的侍衛,也嚇壞了門外等候的丫鬟婆子,一時間,都是緊張連連尖叫聲,而黃埔臻卻是眉心都不皺,眼都未眨一下,他低頭,拿起來一旁的茶盞,悠然的抿起唇,果然,沒出一會兒,她重新出現在他麵前,原本散亂的發髻,此刻隻能用淩亂來形容。
連空氣,似乎都凝滯,莫憐兒被狠狠地丟在地上。
黃埔臻桃花眼水潤璀璨,笑的無害,聲音何等涼薄:“尋死前,也要先把這個孩子拿掉……”
他的笑容嘎然而止,冷冷的轉過身走出大廳:“找兩個人來按住她,灌下去”
“是,王爺!”
恭敬的聲音響起之時,那個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外,隻留下客廳內外的奴仆,還有神情呆滯的莫憐兒。
她看著那道背影消失的方向,她被人架起了手臂,在藥汁入口之極,她轉頭,看著那已然消失不見的身影,她想哭,卻沒有了淚水,她雙眼空洞,像是一口枯井,再無波瀾。
黃埔臻,我恨你,我這一輩子有多麼的愛你,我此刻就有多麼的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