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一個月後,我去到了父親的墓園,蘇瘸子等人,將其埋葬在了湛江市的一個山坳裏,這山坳,是父親的故鄉。隻是,他的父母,我的爺爺奶奶,都死了。
我跟著楚天浩,來到了哪裏,那矮矮的墳墓還是嶄新的,墓碑上沒有一個字。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瞬間眼淚就出來了。
“爸爸,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自顧自的說著,心裏好痛了。
楚天浩站在一旁,憂鬱的抽著煙,並沒有管我,因為他能理解,我心中的痛楚。三月的春風吹拂上崗,野花的芬芳撲鼻,隻可惜在這陽光燦爛的日子裏,我的內心蒙上了陰影。
那悲鳴的鳥兒,那啼叫的烏鴉,那清脆的流水聲,都讓我感到寒顫。我抱著父親的墳頭,說著:“爸爸,你放心,我不給你報仇,我就不是你的兒子。”
輕輕,是我離去的腳步;沉重,是我難以釋懷的內心。我靠在顛簸的車窗上,默默的聽起了那首《丹尼男孩》。
哦,DannyBoy,當風笛呼喚,幽穀成排,當夏日已盡,玫瑰難懷。
你,你天涯遠引,而我,我在此長埋。
當草原盡夏,當雪地全白。
任晴空萬裏,任四處陰霾。
哦,DannyBoy,我如此愛你,等你徘徊。
哦,說你愛我,你將前來,縱逝者如斯,死者初裁。
謝皇天後土,在荒墳塚上,請把我找到,找到,尋我遺骸。
即令你足音輕輕,在我上麵,整個我孤墳感應,甜蜜溫暖,你俯身向前,訴說父愛,我將死於安樂,直到與你同在。
這首歌,在高中的時候,我們排過合唱,但那時,我根本不懂歌曲裏唱的是什麼,但現在,我終於能明白,我發現自己就是跟那個死去父親的男孩一樣,一樣的孤獨,一樣的無助。
見我默默的在流淚,楚天浩就拍著我的肩膀,說著:“別難過了。”
我看著他,說著:“耗子,你謝謝你。不過我覺得,你應該選擇自己的生活,不要因為我,拖累了你。”
楚天浩一笑,說著:“你拖累我哥毛啊,我在深圳也是上班,在東莞這邊,還是上班,不存在拖累不拖累的。”
對於這番話,我不曉得講什麼才好。但說真的,我確實讓楚天浩失去了太多,我感到很難以償還啊。
回到家後,我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這一切,不知道生活該怎麼繼續下去。那段時光,我整個人都頹廢了,我每天想到的,都是複仇。
隻是,複仇談何容易?
找機會,一刀砍死阿海,一下弄死林鴻兵很簡單,隻是這樣意義何在?這樣搞下去,最後我自己也活不了。
我每天都躺在床上,也不做事,也不洗頭,就如同死屍一樣的活著,沒有方向,空有目標。我心裏好慌,好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