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很多故事不得不說。關於他的,關於他的,關於他們的。然而真正想要訴說時,腦海卻被過往的點點滴滴填滿,幸福感將心髒撐得爆滿,甜蜜著也妖異的疼痛著。
這是四年,不,準確說是三年零11個月零23天不見之後,秦朗第一次見到蕭澈,藍田第一次見到天空時的感受。剛分手的時候他以為再會時他會滿腔憤怒地衝上去將蕭澈暴打一頓,但隨著沒有他的日子一天天平淡無奇地過去後,秦朗驚訝地發現這種情感由最開始的憤怒轉為了仇恨而到最後無力地變成了思念。是的,平凡又特殊的思念,無處不在深入每個細胞的思念,那儼然成為了一種本能。
再見到蕭澈時他仍舊是記憶中的模樣,有些長的碎發劉海,帶著大大的平光眼鏡企圖遮住如一汪泉水般沉靜又讓人安心的眼眸,挺翹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長期缺少陽光接觸白皙得有些病態的皮膚,讓人一眼便想起古代如玉的公子書生,溫潤似透。但無論是價值連城的和氏璧還是市井間賤賣的璞玉,都需要遇到那個懂玉的人,長期陪伴方能有些許溫度。
所謂盤玉,不過是將一個人的體溫變成兩個人的。四年前的自己或許還會忐忑,還會不安地想自己是不是還給不了蕭澈想要的一切,自己是不是還不過強大不足以保護蕭澈,自己,是不是還不夠優秀,不足以吸引蕭澈像自己這樣愛他那樣愛自己。
但,現在思念了四年的人就在眼前,不是在夢中,不是在回憶裏,而是帶著專屬於蕭澈的氣息,真真實實地坐在自己麵前。
一瞬間,秦朗幾乎以為自己會落淚,但長久閑置的淚腺反應終究還是慢了半拍,像生鏽地機器一樣,在腦海裏喑啞地吱吱呀呀,可哪怕眼睛再瞪大,也隻剩酸澀。
那麼,既然哭不出來的話,就笑吧,澈不是說過最喜歡他肆無忌憚地笑、大笑著的模樣嗎?隻是,現在想想這話更大的可能僅僅是開個玩笑吧,畢竟蕭澈他喜歡成熟的人,是的,他一直嫌棄他幼稚。
兩人不過是對視了一眼,但這短短不知時長的時間裏,秦朗想到了很多,蕭澈想到了多少秦朗不知道,可人們常說的一眼萬年,大概就是形容這種情況吧。
用情至深,矯情至死。
即便四年未見,蕭澈還是在看見這個人的瞬間便被洶湧而至的記憶淹沒,連臉上的驚訝都來不及收回,甚至他自己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後挪動了一下。而相比他的失態,秦朗卻像多年不見的好友般極自然地擁抱住顯得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的他,然後在自己身體徹底僵硬前鬆開,在朋友麵前專注地看著他,輕輕道一聲:“藍田,好久不見。”
“咳,嗯,好久不見,天空。”蕭澈雖然對於突然見到秦朗很驚訝,可畢竟本就是生性薄涼的人,還是很快壓抑住內心的洶湧,平靜地道了聲好。
本來今天隻是被好友陌陌拉去陪同看病,但卻沒想到竟然能再見到多年遍尋不見的人,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哪怕將他囚禁在自己身邊,也不能再讓他把自己推開。秦朗靜靜地盯著蕭澈看,在心裏默默地想。
而蕭澈卻無視了秦朗的眼神,將目光錯開,用一貫輕柔又疏離地聲音詢問:“這位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可陌陌陷入自己的沉思,一直“審視”著蕭澈,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站起來緊緊抓住了蕭澈的袖子,興奮地回頭對秦朗說:“秦朗,你還站那幹嘛,這不就是你放在床頭那個照片上的人嗎?你都等了他四年了,怎麼還那麼淡定的站在那?等等,你剛才叫他藍田,他就是那個退圈卻依舊是神話的藍大大?他就是當年那個你當眾表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