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互相夾菜的舉動打破了僵局，接下來兩人倒是都輕鬆了很多。
聊著分開這四年各自都做了哪些事，兩人都是撿些愉快的事情說，生怕再出現之前的尷尬局麵，一頓飯倒是吃的比較愉快，至少比上次四年吃飯時氣氛要好的太多。
收拾碗筷依舊是兩人一起動手，這次秦朗沒有再耍賴要蕭澈幫他係上圍裙，自己自覺地就沒取下來，蕭澈也沒提醒他。
秦朗的腳步總是比蕭澈輕快，先來到廚房占據了清洗台。蕭澈有些擔心秦朗又像高中那樣擠半瓶洗碟精下去，先要先動手擠好，可這也被秦朗搶先了。
蕭澈正打算開口隨意提醒下，便看著秦朗熟練地看了看洗碟精的瓶子，確認這是濃縮的後，堵上出水口，滴了兩滴到清洗台便開始注水。
在李家餐館打工的時候，李爺爺李奶奶堅決不讓秦朗洗碗，一是秦朗洗碗幾乎是全滅，連勺子都能摔的隻剩個柄，二是因為心疼，不願意讓秦朗大冬天的去碰冰水。
秦朗到蕭澈家蹭飯的時候，蕭澈為了避免消耗過多不必要的時間，幾乎不讓秦朗進廚房。這也就導致兩人分來的時候，蕭澈都能篤定秦朗是完全不會洗碗的。
“蕭澈？”
“嗯？怎麼了？”
“擦幹淨，喏，這個盤子。”秦朗奇怪地看了眼剛從發呆中醒過來的蕭澈，將洗幹淨的盤子遞給蕭澈。
“好的。”蕭澈抱歉地笑笑接過盤子，用速幹巾擦幹盤子上的水漬，然後放到一旁，等著秦朗遞下一個碗碟過來。
總是想東想西有什麼用？不過都是些以前的事。
抱歉的笑變成了自嘲，很快蕭澈又將這負麵情緒強壓下去，接過下一個盤子。
“對了，蕭澈，你下午的預約還是滿的嗎？我想和你談談關於城西那塊林地合作的事。”閑話家常在餐桌上聊得差不多了，顧忌到對方的情緒，他們需要回避的話題太多，過去的時日即便對方不在身邊，也能強製參與其中，以各種各樣的方式。
能聊的話題自是變少，秦朗想了想，還是提出了這個話題。至少這是個現在能接近蕭澈的正當理由。
“下午有一個預約，你其他工作沒關係嗎？”蕭澈在回國知道秦朗的近況後，一直在關注‘盛世’的發展狀況，明麵上暗地裏。
包括競爭那塊城西的地其中很大一部分，蕭澈自己不願意承認的原因——他認為‘盛世’可能也對這塊地感興趣，但在資金周轉上可能會有些冒險。那麼最好的方式便是找人合作。
這樣的想法有些算計，但蕭澈能找到很多很多的理由與共與私說服自己。
因為他關注的不僅僅是‘盛世’，還有秦朗在學校的情況，包括關陌，在她來就診前他就已經認識她了，幾乎天天都在秦朗身邊，他再怎麼向忽視也無法做到自欺欺人。
“沒關係，最近我要寫論文所以公司那邊就放假了。”秦朗又遞給蕭澈個碗，見蕭澈已經拿著了，便轉頭回去繼續洗下一個碗，可……
“嘭——”
“蕭澈，沒事吧？”
“抱歉，我手滑了。”
景泰藍色的碗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音清脆。秦朗抓住了蕭澈想要撿起這碎片的手，反複看了好幾遍確定了蕭澈沒有受傷，但手卻沒有放開。
“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今天總是在發呆？”秦朗不覺皺緊了眉頭，其實他想問的是和他在一起連專注都做不到嗎？
“可能是昨天沒睡好，秦朗麻煩你把這邊收拾一下吧，我上樓趟一會兒，關於合作的事，今天下午四點來我辦公室。”
蕭澈掙開了秦朗的手，是掙脫開的，秦朗抓的很緊，蕭澈甚至是用兩隻手才掙脫開這隻手。秦朗沒有回答他，他也沒想再說什麼，那新藥的藥勁兒還真是大，今晚和研究室說一聲吧。
胡亂想著這些事，蕭澈還是堅持換上了睡衣，在床上躺好。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可是摸摸跟在身後的秦朗，過來很久才鼓起勇氣走進臥室的秦朗，知道蕭澈是真的不舒服。
蕭澈睡覺有將臥室鎖上的習慣，躺在床上也會把被子扯的整整齊齊才入睡，但是今天這些習慣都沒有顯現。
蹲在床邊看了會兒蕭澈，等著他呼吸平緩起來，秦朗才輕輕離開到廚房收拾碗筷去。可是收拾好碗筷他也沒有離開，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自己帶來的文件，拿著電腦寫了段論文，終究還是靜不下心。
所幸拿著電腦，走到二樓靠著臥室的牆坐在走廊的地毯上卡他的論文。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學校學的東西紙上談兵，為‘盛世’拚搏這麼多年，秦朗真心覺得學校學的這些東西然並卵，所以連帶課程也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