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涼石
無奈的輕歎一聲,雲墨拾起桌上的書,翻開一頁,看著書上的內容,心卻不在書上,他說:三水,出去吧,趁著天還早,趕緊下山。
三水一屁股就盤坐在地上,堅決地說:不!我就要留下來。
看到雲墨望過來的眼神,三水又一下子軟了,弱弱的說:師傅,就讓我留下來吧。
雲墨盯著書頁,又是半天不吭聲。
良久,他翻了一頁,心緒卻早已不知飄到何處。他想起,曾有人提醒他,說三水非尋常人,他卻打斷了那人的話說自己不是不知道,那人因此不解,他說——
可我每次遇到她就忍不住想靠近她。
前不久那人前來報信,要他多加小心,他不小心將一支筷子弄掉地上,那人打趣問是否耍酒瘋,他當然撇清自己未曾飲酒,那人卻說:隻要有她在,你哪需飲酒?自會醉了。
眼下,他在心底自嘲的笑了。嗬,當真是醉了。
天色漸晚,夜色朦朧。雲墨偶爾翻幾頁書,像是在潛心專研,三水看他那麼認真的看著,便默默的坐在一旁不敢打擾。
仙童輕輕地敲了幾聲門,三水從神遊狀態回神時,便見仙童點亮了屋內的蠟燭,昏暗的火光搖搖晃晃。雲墨桌前的油燈也被點亮,燈火照亮了書房。
而後,仙童便又悄悄的退下了。
三水目送仙童離去,才發現,不知覺間,天已經那麼晚了,而在神遊期間,她都忘了,在此之前仙童還來過一次。
此時,早已是午夜近子時。
原來單是看一個人的身影就能看癡,哪怕看不到臉……
然而三水想再次進入先前那般忘我的境界已是難事,才從神遊狀態脫離出來,她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果然,就聽到一陣咕嚕聲響起。
她的肚子在嚴重抗議。
恍恍惚惚的,她才想起來,回來的時候已過了午餐時間,而她連早飯也沒顧上吃一口,便趕去找師傅救急,結果就忘了要去廚房蹭吃的事了。
現在,她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而且她還很困。
雲墨也是聽到動靜才把目光轉向她,遲疑了片刻,便問:你怎麼還在這?
嘖嘖,今天可是真不聽話,以往不是要她離開便瘋也似的跑沒影了嗎,怎麼這會寧可挨餓也要留下呢?
三水立即趁機哀求,委屈著臉說:師傅,你就讓我留下吧,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你的。
再次良久的沉默。
合上書,他叫來仙童,吩咐煮一碗麵,擺一桌飯菜,待到仙童領命退下,才對三水說:到時候仙童也會暫時下山,像你現在這樣,難道還要我分心照顧你嗎?
三水嘟著嘴說:嗚,師傅,我知錯了,下次絕對不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絕對不會讓你分心。
雲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突然一頓,收回了手,說:先吃飽飯,然後乖乖回去睡覺。
飯菜端上,還有一碗麵,雲墨叫三水過來吃,實在餓壞的三水揉了揉肚子,挪了過去,拿起筷子便打算開吃,卻被雲墨一筷子打在手上,他說:不看看手髒不髒,先去洗手。
三水捂住被打的手背,哦了一聲,便起身去洗手,回頭看到他已經在吃了,洗完手便趕緊湊了過去,不客氣的夾起飯菜來吃。
笑容堆滿臉。
她看著燈火照耀下,他的麵具反射的銀光,心中不免好奇,這清冷的麵具下,又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呢?
一頓飽餐後,雲墨叫她回房休息的同時,不忘提醒她:好好休息,明日下山。
不待三水再說話,他便推三水出了書房,將她關在門外。
三水無奈,隻得先回房休息再說,至於明日?去留依舊還是她自己說了算。
也許是今日無意中達到了忘我的境界,突破了什麼限製,渾身疲憊,困的要死,一回到房間,才倒在床上,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陽光照進屋內,刺的她眼睛疼,便把自己蒙在了被窩裏。
翻轉覆去,折騰了一會,她才不甘不願的從被窩裏爬出來。
雲墨還在書房裏看書,三水推門而入,他放下書籍問:怎麼還沒走?
三水正要回答,他又問:吃了嗎?
看她張口愣在那裏,雲墨也猜到她還沒吃,於是說:先吃飯吧。
不過這次他沒留三水在他這裏吃,三水問他是否有吃,雲墨隻是簡單的說吃過了,便不再說什麼。
於是一頓飽餐後,她又來找雲墨,書房裏卻不見雲墨身影,仙童正巧來取書,一問才知他已去了墨雲殿,當即趕去。
墨雲殿內,他還是那樣的靜靜的看著書。
見她來了,雲墨放下書似乎又要對她說什麼,三水搶先一步說:師傅,就讓我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