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涼石+冷月
天灰蒙蒙的,淅瀝瀝的雨水落下,溫潤著千瘡百孔的世界;鮮嫩的小草破土而出,新生的百花綻放;脫去枯萎的外衣,衍生新的生命……
恍然間,萬物都變了樣,逝去的不再回來,離散的也不曾歸來……
這場紛爭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對著消散天際的星芒歎了一口氣,天帝回首一望,眼中亦是惋惜。
魔界至尊神形俱滅,妖王也隨之灰飛煙滅,魔界與妖界亦是受到重創,可他天界也是損失慘重,這一重創,不知要休養多久才能恢複過來。
輕歎著,他抬手下令,命餘下的眾天兵天將回天界去。
玉萱默然的望著寧墨的身影,冰冷的眼中藏不住殺意,最終,她收回目光,轉身離去,幾息之間,消失無蹤。
雲墨恢複了一些體力,仍舊抱著三水,將還處在失神狀態的寧墨喚醒,商量的語氣和他說回彥城,寧墨卻如同接受到命令的機械一般僵硬的執行著任務,召來飛劍,帶著雲墨和他懷中的三水,禦劍離去。
昏倒在地的王今也被徐卿帶走了。
而魔界之中,隻剩下黑氣彌漫的魔物屍體,以及化作紅芒消散的妖物屍體……
紅芒飄散在空氣中,緩慢的向著一處聚集;一堆屍體中,一個身影掙紮著爬起,身上的傷痕在紅芒中愈合,隻有血跡和破損的衣物證明她曾經受過傷。
踉蹌的站穩身體,默然的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身邊的紅芒圍繞,她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最終,還是轉身離去了。
去向何處呢?
哪裏不是歸處?
……
魔界深處。
幾道人影從虛空之中踏出,極為狼狽,喘著粗氣;緩和過後,一身紅衣的女子將手中的器物拋向空中,飄在祭壇上空,從那器物中落下一束光束,形成了一道人影。
她轉身對周圍幾人道:“多謝諸位幫助,你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們成功了。”
黑衣男子走上前說道:“還要多虧你的法術。”
她嗬嗬笑道:“幫你們魔界隻是順便,我該走了,‘她’的能量所剩不多,能保兩位大人一絲神魂已是勉強,接下來,我們魔界妖界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各位好自為之吧。”
一旁的白衣男子從始至終不說一句話,默默的和紅衣女子離開了。
黑衣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靈石,鑲嵌在祭壇上,那上麵,還鑲嵌著數百顆同樣的靈石。
他看著半空中閉目沉睡的虛影,低喃著:“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黑暗過去光明就會到來,現在隻是天亮了而已。”
他轉身對身後那人說:“我們救了你,讓你在世間不再活的那麼痛苦,現在是你報答我們的時候了。以你的性命,祭奠我們的王——”
還記得清水客棧那位身患疾病的店小二嗎?那是客棧掌櫃用藤血葫蘆以人命換來存活的女兒。
她走上前來,默不作聲。
妖界深處,紅衣女子同白衣男子來到祭壇前,身後默默的還跟著一人;女子同樣將手中器物拋向空中,然後一道光束落下,形成一個人形,她沉聲道:“妖王大人拜托你了,我要帶‘她’離開了。”
白衣男子上前做了一禮道:“謝謝你為我們做了那麼多。”
她輕笑,虛探出手,半空的人兒落下,躺在祭壇上,她看著他虛幻模糊的臉說道:“沒什麼,他是我宣誓效忠的主人,為他做這些也是應該的,隻是他們神魂消散,想要恢複不那麼容易,如果你還有命活到他們蘇醒的時候,可以拜托你不要讓他們見麵嗎?”
他走到她身邊看著祭壇上的虛影說:“若他們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怎麼攔著,也還是會見麵的吧?”
她歎氣回首,背過身去,無奈道:“那就讓他選吧,記得引誘他輪回轉世,我想也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再見麵了吧。”
他回應說:“但願。”轉過身他又問:“但你怎麼那麼反感魔尊呢?”
她頭一撇雙手抱胸道:“就是不喜歡。”
回頭她向他告別道:“我走了,希望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她離開後,白衣男子沉默了半響,喃喃自語:“是啊,天亮了。”
又轉過身麵對著祭壇上的虛影,他對身後默默站著的人說道:“過來吧,我早說過你不用那麼急著死,那個女孩會有人來救她的,為了一個女人而死實在太不值得了,現在才是你奉獻生命的時候,這樣才死的有意義,不是嗎?”
身後那人默默的上前,不做聲響。
他回頭一笑:“啊,忘了你早已沒有自己的意識了。”
祭上最後的祭品,他施了一道防護罩,轉身踏入虛空前打了個哈欠道:“啊,還要好久才天黑,那就睡一會吧。”而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