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南巡記(1 / 2)

林月央說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夜少琛的神色。

夜少琛麵上帶著驚愕,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他默了片刻,忽然道:“抱我一下。”

林月央一愣,脫口道:“什麼?抱你。”夜少琛見她這個樣子,心裏頓時不是滋味,他甕聲甕氣地說道:“不願意就算了。”

好吧,她投降。林月央心軟了,她無奈地張開手,將他攬在懷中。

一個擁抱而已,她曾經也抱過一些受傷的軍友,又不是沒有接觸過異性。

雖然這樣想著,但一經接觸,她的心還是恍了一下神。

夜少琛本來滿臉霜寒,但突然被人攬入溫軟的懷抱中,一瞬間就鬧了個大紅臉,滿臉的冰霜消融成春水。

“可以了吧。”林月央見抱的也差不離了,便低眉看向自己懷中的可憐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抱著他的時候,她居然一點都不反感,雖然她從不奉行什麼“男人授受不親”那一套,但抱著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總該有點不自然吧。可奇怪的是,她極其自然,仿佛抱著的不是一個異性。

林月央被這個想法搞的悚然一驚,她心顫不定,惶惑不已,忙不迭將懷中的夜少琛推了開來。

夜少琛滿臉的潮紅頓時消退,變得極其難看起來。他是洪水猛獸嗎?抱一下他有那麼恐怖?

林月央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虛,她見夜少琛鐵青著臉,不免有些懼意,又意識到自己自己跟他靠得太近,於是後知後覺的將蒲團拉開,自己忙不迭離他遠遠的坐著。

暮春將至,轉眼間太後已經仙去一月有餘。夜少琛雖然傷懷,但也隻能將悲慟藏在心底,這些天他都政務纏身,連林月央與他的見麵次數都沒有超過七次。

直到有一天,林月央聽到了夜少琛要南巡的消息。

她問正在繪製花樣的綠嬌,“綠嬌,衡州可是在南方?”

綠嬌一愣,回稟道:“娘娘,正是在南方。”

朱離正在庭院裏練劍,她的劍術已經很是精湛了,可她尤為知足,長日裏在庭院中練習起來,許是習武之人總有些癡處吧。

她的劍術都已經落下來了,自從夜少琛不再去杭淇風那裏,她就再也沒有拿過劍了。

一晃眼,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杭淇風了,可是,她卻沒有以前那麼想念他了。

雖然並沒有全部忘記,但他的樣子卻愈來愈模糊,漸漸的不再分明。

也許,她並沒有自己自以為的那麼愛他吧。

張小嫻曾說過,暗戀,是不需要對象的,我們不過站在河邊,看著自己的倒影自憐,卻以為自己正在愛著別人。

她的暗戀是否也是怎樣的呢。

綠嬌見林月央神情呆滯,也不說話。便疑惑地問道:“娘娘,你怎麼了?”

猛然醒過神來,林月央望著綠嬌然後說道:“沒什麼。”忽轉了話題,“綠嬌,陛下真的讓本宮伴駕?”

她有點不想去。夜少琛去衡州是去尋親,她去有什麼意思,而且最關鍵的事,她暈船。衡州那麼遠,肯定要坐船,她到時候肯定會暈死在船上的。

可是綠嬌點了點頭,“千真萬確,娘娘。”說話時眼角眉梢都飛舞著喜色。

林月央無語凝咽。想了想,她又問道:“那朝政大事交給誰了,你聽到消息了嗎?”

“陛下讓兩位丞相監國,昨兒個就已經安排好了。”

兩位丞相?林月央忽然明白了,是左丞相和右丞相兩個。

“還有杭大人也跟著一道兒去呢。”綠嬌自說自話。

杭淇風?心弦微顫,林月央的心裏不停地回響這這個名字。

不是不想他了嗎?還這麼大反應幹嘛。她有些懊惱自己:“林月央,你爭氣一點行不行。”

這一天晚上,林月央翻來覆去了好一忽兒才睡著。她有些疑惑了:“自己以前不是很想跟杭淇風見麵嗎?怎麼現下可以見麵了,自己卻有些不想見到他呢。”

…………

三日之後,皇帝以“眺覽山河之佳秀,民物之豐美”為由而巡視南方。隨同禦駕前往的有正宮皇後、棋博士杭淇風、小王爺曾鈺等等。

站在船舷邊,林月央的視野變得開闊起來。海麵激蕩著雪白的浪花,魚兒慢悠悠地遊動,忽然又一下子躍出水麵,隨心所欲地打了個旋兒,一轉眼又鑽到了海底。

海底想必也是一片自由的天地。

“皇後娘娘在看什麼呢。”曾鈺從船艙裏鑽了出來,見到林月央站在那兒發愣,不由脫口而出。

“就是看看魚。”林月央轉頭。

“哦,我瞧瞧。”曾鈺也來了興致,他湊了過去,趴在欄杆之上東看看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