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央一邊吃芙蓉糕一邊想著一件事,夜少琛不去找他母親來這佛光寺幹什麼?
忽然,她明白了,這種宮闈秘辛當然不能讓外人知道啊,所以他一定是暗中吩咐了人去尋找他生母的下落了。她真的是笨啊,怎麼現在才曉得。
夜少琛見林月央一個人愣愣地發呆,便問:“想什麼呢,這樣的入神。”
杭淇風也搭了一句,“可是因為綠嬌姑娘留在府中沒有隨身過來,夫人有些不適應了。”
林月央回過神來,方才知道杭淇風是在叫自己。“夫人”這稱呼她才是真的不適應好嗎?
忙搖了搖頭,林月央趕緊道:“沒有。”她哪裏有那麼嬌氣,他也太不了解她了。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好沒道理,他是她的誰,為什麼就一定要了解她呢。
到了佛光寺山腳下,林月央默默跟在夜少琛的後麵,聽著前麵兩個男人的閑談。忽然,夜少琛的目光被路邊的蒲公英所吸引,他興衝衝地走過去,口中囔著一句話,“瞧瞧,那花多漂亮,像是雪花一樣。”
杭淇風停了下來,望著夜少琛淡淡一笑,蒲公英有什麼稀奇的,果然是皇帝啊,奇珍異寶見得多了,那些個平凡的東西反而更能吸引他的注目。
林月央此刻也是這個想法,不過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夜少琛摘下一株雪白的蒲公英,他觀賞片刻,便遞給了林月央。
“我將這些掌中雪送你,你瞧,像不像團團的雪花,顏色好不好看?”
林月央默默的看了杭淇風一眼,遲疑了一瞬,終究是接過。
她低眉笑了笑,“謝謝,很漂亮。”
身畔恰有一對母子路過,林月央注意到了,目光被他們所吸引。
是個婦人背著一個幼童,那婦人約摸二十年華,生的明眸皓齒,身段窈窕,在現代也就是個大學生,可她已經嫁作人婦了,還有個五六歲的孩子。
孩子靠在婦人的背上,額頭滴著汗珠,臉色卻如白蠟一般,顯然是病的厲害。
夜少琛與杭淇風自然也看出了那孩子的異樣,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既然生病了,為何不趕緊去求醫問藥,反而跑到這山上來呢。
林月央代替他們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她走進一步,關切道:“夫人的孩子像是生了病,既然如此為何不去求醫問診呢。”
那婦人聞言一愣,見眼前這位女子身著的衣裳很是不凡,容顏氣度也不像尋常百姓家的,便帶了一絲疑惑。
婦人默默看了她身後的兩位男子一眼,方回複道:“奴家並非不想去找郎中,可鄉野地方連間藥鋪都沒有,找個赤腳大夫還被騙了銀錢,現下實在是沒有錢去鎮上求醫了,聽聞佛光寺的菩薩最是靈驗不過了,這不就隻有上山來求菩薩保佑,但願菩薩垂憐我兒疾苦,讓他早就沒病沒痛。”
林月央忽然說不出話來,古代居然隻有鎮上才有藥鋪,那麼那些村民看病豈不是十分困難。
想到這裏,林月央忙不迭將身上的銀兩盡數給了那婦人,婦人狐疑地看了林月央半響,方才將銀兩接過。
她撫摸著手中的銀兩,仿佛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如果不是因為恩人還站在自己麵前,她一定會咬一下那白花花的銀兩的。
婦人終於舍得將目光從白花花的銀兩之上移開,她看了看遠處的寺廟,有一點猶豫不決。
夜少琛明白這位婦人的想法,他舉步向前,道:“夫人還是趕快去鎮上找郎中吧,這菩薩我看是沒有必要去拜了。”
婦人背上的那個小孩忽然痛苦地呻吟幾聲,林月央的頓時心裏一揪一揪的,見那小孩一邊隱忍的哼哼一邊按著自己的肚子,便知道他可能是腹痛。
林月央看了夜少琛一眼,猶豫片刻,方一手搭上了那小孩的手腕,凝神把了一忽兒脈,她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他這是腹皮痛啊,而且還挺嚴重的。
杭淇風見林月央居然在替小孩把脈,不由感到驚訝,她會把脈?這也太奇怪了。
林月央的神情十分的肅穆,她在心裏分析了一下病因,便不疾不徐道:“他這是腹皮痛。《諸病源候論》之上說,由腑藏虛,寒冷之氣客於腸胃膜原之間,結聚不散,正氣與邪氣交爭,相擊故痛。他是不是之前得過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