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年,錢夜,不,確切的說是柳含冬已經頂著小小的身子活蹦亂跳了。老爺常年在外經商跑政治,早在前些年合著他的府尹嶽丈在朝內也為他謀得了個從四品的官位。家中時常是門庭若市,不用說定是做些子結黨營私的下作事件。
大夫人順產誕下龍鳳胎之後更是春風得意,老爺更是愛屋及烏,大夫人這些年囂張的越發厲害了。直接把千若梅當奴役使,自己的衣物指定讓她洗,好在有竹翠幫著,倒也減輕了一些負擔。隻是千若梅由於坐月子失了營養,這些年來一直咳喘之疾,尤其是冬日複發的越發厲害。
柳含冬有時心疼她,想幫著她洗一些,每每都被她攔下。
自己曾經所學的一切武藝她都不曾忘卻,每天一早就在庭院裏做這些竹翠和千若梅看來怪異的動作,然既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也就隨她去了,隻當是強身健體。
半夜時分,通常她會悄然起床,爬到屋頂練習輕功,她行事謹慎從未被發現。
銅鏡前每日當竹翠替她梳著發髻的時候,都忍不住要稱讚幾分:“小姐真是越發水靈了。”確實,雖然她還小,但是已然是活脫脫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個。尤其是那雙澄澈透明的水汪大眼,比原來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時清閑的時候,竹翠會在一邊繡繡花,千若梅一時興起便會輕舞一曲。可時常舞到一半便氣喘籲籲,輕咳不止。臨到秋冬時,越發厲害了。更是瞧見她偷偷藏住咳血的帕子。
早就聽聞:年少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了。
她的古代娘乍一看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光景,這般久病不醫,真怕是……
這天府邸擺了宴席,聽聞是有貴人到訪。竹翠招呼著千若梅躺下,便對柳含冬叮囑:“聽聞此次前來的有太醫院的太醫,且讓竹翠試一試,說不準能搭上話求一藥方。小姐好生候著夫人,竹翠去去便回。”
誰知她一去,竟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天色不早,千若梅也是昏昏的睡下了。柳含冬捂著肚子,小聲呢喃:“有些餓啊。”言畢,就叩了門出去前往廚房。
沒走幾步便是聽到孩童的嬉笑聲,真是冤家路窄。
定是那柳子蘭和柳子奇,隻是聞聲而去這聲音又有些陌生。眼看人影就出現在前方不遠了,也找不到地方躲藏,她隻得低著頭站在一側。
“你怎麼在這兒?”感覺到身子被狠狠戳了一下,下意識的抬起頭,柳子蘭正一臉傲氣的看著她,滿臉不削的神情,見她不語她忽然大笑:“我倒是忘了,你是個啞巴。”言畢還不忘伸手要去捏她,卻被一邊的一隻手給攔下,順著手掌望去,原來在柳若蘭身旁的不是她哥哥,而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隻見他眉如墨畫,神清骨秀,天然一段風韻。日後定是濁世公子一枚,被柳子蘭纏著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