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景高是我真實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的第一個老板。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包括識字認字和一些簡單的生存技巧。
我不想說,我甚至沒有工作的經驗,在被鄒景高接觸出來之後,我的工作就是吃軟飯。
鄒景高每個月給我2500塊錢,並且幫我租了一個房子。我每次都感覺我這樣做,很不想一個男人。但是鄒景高卻告訴我,他對我好,隻是為了以後我能夠為他做事罷了。
我不知道他身為一個學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錢,據說鄒景高的家境也並不富裕。可是鄒景高卻從來沒有拖欠過我的工錢。
在鄒景高開始上高中之後,我就開始幫鄒景高打工。幫鄒景高做事其實很是簡單,那就是玩。
我先前說過,鄱陽縣雖說掛著一個貧困縣的名頭,但是其中的經濟實力並算不得貧窮。在這種富的不明顯的環境中,鄱陽縣就有著妓·女這一行業的人物應運而生。
鄒景高給我租的房子其實隻是一個閣樓,夏天很熱很熱。隻有一個小窗戶,空間也不大。但是鄒景高卻不允許我換房子。
打開小閣樓的窗戶,我就能看到對麵的一棟樓。鄒景高給我的工作之一就是在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的時間把小閣樓的燈關掉,然後我就在趴在窗戶外麵偷窺對麵的樓。
鄒景高在我的窗戶上糊上了一層報紙,隻在角上摳出了一片空白的地方。而我也就是從這空白之地去偷窺對麵的樓。
對麵樓的三樓和我正對著。哪裏的住戶就是一個妓·女,每天晚上大概七點到九點的時候,我就能看到那個妓女換衣服。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妓女喜歡在窗戶旁邊換衣服。或許是因為我住的這一棟樓,除了兩個睡在一樓的老人(也就是房東)就沒有其他人住的原因吧。
那個妓·女的身材其實很不錯,年紀大約三十來歲,胸部已經有了一些下垂的跡象。她每次換衣服的時候,都會在自己的腰上綁上一根紅繩。
當我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訴鄒景高的時候,鄒景高卻一點都不顯得驚訝。
鄒景高說,當妓·女的腰上出現一根紅繩的時候,那也就是代表那個妓·女其實並不是無可救藥的。最起碼她還有著那麼一點點自尊心。
女性往自己的腰上綁紅繩一般隻有三個可能——1.本命年,辟邪保平安;2.來例假或者痔瘡發作,不能正常工作;3.純屬個人喜好,用作裝飾。當時在妓·女身上,紅繩的意義更多的時候是代表著她們最後的一點兒自尊。
妓·女是一種賣肉的行業,整日赤身裸體地見人,隻有那麼一根紅繩的出現才能給她們一點兒心裏安慰——她們工作的時候並不是一絲不掛的。
我那個時候問鄒景高他是怎麼知道的。鄒景高卻是告訴我,他是從一個妓·女口中聽來的。
很多時候我也很奇怪,鄒景高的年齡明明是那麼地小,為什麼他懂的事情會那麼的多?為什麼一個十歲的孩子有膽識有魄力去解救一個被拐賣的孩子——也就是我?為什麼一個十幾歲的學生要讓我幫他做這種事情?
但是鄒景高從來沒有為我解答過。他隻是告訴我,她給我提供一份工作,我的權力隻是選擇做與不做,而不是去究其原因。鄒景高讓我做事之前總是會先征求我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