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之死(2 / 2)

早些明白?

有容眼睛酸脹的厲害,大顆大顆的眼淚滾動入珠兒,卻再沒說半句話,仰頭幾大口將茶碗中的毒藥喝了個幹淨。

腹內鈍痛,疼的有容一個趔趄,額頭鬢角滲出汗來。

一步步的往床的方向走,老太監起身不想再看,這世間可憐的人多了,手裏還有別的差事耽擱不得。

就要走出小院時候,猛地聽見‘嘣’的一聲重物墜地。老太監腳下一頓,知道主子的交代徹底成了,才又垂頭大步而去……

再醒來的有容,已經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

還是家裏的小院,有容時常精神恍惚,馬佳太太以為閨女是被砸破了腦袋不清醒。

據說是有人與哥哥爭執打架的時候,有容正遇見。

一塊飛過來的石頭將人打暈了,人跑了個幹淨。

上輩子有容可不記得有這麼回事,不過能回來就好,不是嗎?

她還沒定親,更沒進宮,跟雙喜還是一趟街上住著的小姐妹……

想到後來那些事,開始兩天有容恨不能跳下地,到雙喜家掐死她去。可躺在床上聽著她娘念了大半個月的《地藏菩薩本願經》,又覺得那都是上輩子的孽障!

旗下人家的規矩大,等閑的交情是決口不提各自家裏事情的。

當然也有例外的,譬如正拿來一包裹針線往赫舍裏家走的張氏。

同樣是住在西城京畿道一代,雖然是張氏嫁的是漢人,不過與赫舍裏家住的近。一來二去的與當家太太馬佳氏就有了些小交情,日日的走動著,倒是越來越親厚了。

張氏到了門口,先高聲問好:“太太可在家?”

馬佳氏忙下炕出去,見麵行了個蹲禮,親自將人迎進屋子。

“勞您惦記著,可不多不好意思,還讓您親自跑了一遭。”說著順手安置了張氏帶來的包裹。

不像是起初還有點不自在,走動這麼些年,張氏倒也坦然的回了禮跟著寒暄起來。

現在是滿清人的天下,都說投胎在旗人家那是上輩子積德行善的,才生來就比照平常人尊貴些個。

可是話說回來,多少外邊瞧著油光水滑的,真走近了看還不定是怎麼一回事呢。

要是叫張氏看,麵前坐著的這位馬佳太太上輩的德行怕也是一般般。

赫舍裏,聽著大氣。實際上什麼高門大戶還沒兩門子窮親戚,眼下同張氏來往的這家,日子就過的十分的不景氣。

雖然可以到宗人府去領口糧,已經是皇上給的恩典。但架不住一家子不事生產,又格外的講排場,月月都是寅吃卯糧,累得馬佳太太還要私底下接了活計過日子。

心回念轉的功夫,一位十三四歲上下的姑娘沏了新茶端了進門。

這也是旗下人家的講究,來往的多了,張氏也清楚。甭管是你才沏的茶葉,但凡要是家裏來了客,必定是要重新將茶碗、茶具都另洗刷了,重新沏上茶才算是對人家的尊重。

不然,可要是碰見一個矯情的,人家會認定了主家瞧不起人,再是不肯登門來往的。

走進門來的是赫舍裏家的大姑娘,小名叫有容,見人三分笑,瞧著就格外喜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