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嗎,東西還沒收拾完雙喜就來了。
“容姐姐……咳咳……”一張清秀的小臉上,端的是欲語含羞。拿了帕子捂著嘴,才輕輕咳了兩聲,眼睛已經釀出水光點點。
又是這幅死樣子,看著不爭不搶,什麼好東西都等著人送到嘴邊上。
有容扯了扯嘴角,實在擠不出個笑來。
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她慫的很。要不是怕在宮裏惹出事來,有容現在衝上去掐死雙喜的心都有,哪還擺的出什麼好臉色來。
往常不是這樣的?
雙喜一肚子的問號,擺開了擂台做戲,誰知道竟沒個‘捧哏’的。可實在不想回那間又陰又潮的屋子,隻能閉著眼睛繼續:“我來幫姐姐收拾,這兒陽光曬著舒坦,才進來站一會兒嗓子上的癢癢肉都跟長死了似的。”
有容嘴角幾不可見了一勾,依舊沒接話。打小一起長大的,她太知道雙喜無利不起早的脾氣。在家的時候也是,一旦瞧中了有容手上什麼物件,從來也不開口要,隻一味的哭家裏多麼多麼不容易,她過得多苦,沒有姐姐那樣的福氣!
有容傻了多少年,麵矮心軟還眼瞎,不知道讓雙喜明的暗的占了多少便宜去。
雙喜揚興慣了,算計一把沒成,小臉馬上就帶出些不高興來。
可這麼三兩句話的功夫,已經有人忍不得了:“您可真敢說,嬤嬤才剛說完宮裏頭忌諱多,什麼‘要生要死’的字眼兒甭掛在嘴邊上。您敢說我們還不敢聽呢,勞煩您挪一步到外頭去,省的我們跟著吃掛落。”
一番話說得憨直又爽利,堵得雙喜臉漲的通紅,急忙分辨:“都是我不好,說話沒妨礙,姐姐千萬饒我這一回。”
姿態極低,這會兒是真的泫然欲泣,還盼著有容能站出來幫她說一句。
憑這念唱坐打的功夫,就已經甩了多少人一條街去,有容真是白瞎多活了一回,還自歎一聲‘差距’。
憨直姑娘笑了:“我今年十三,臘月生的,怕還真不一定當的起你叫‘姐姐’。”
選進宮都是十三到十五歲之前的孩子,雙喜跟有容年紀仿佛,再過兩個月就十五了。
人家說的可不是嘛!
周圍傳來底底的嗤笑聲。
有容不願意節外生枝,終於張嘴說了第一句話:“先回吧,一會兒嬤嬤還得教導規矩。”
勸了她走,雙喜算盤落了空,也不好意思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