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陳秉昌一口幹了杯中酒,頓了半晌去,起身扯了錦榮身邊的椅子坐下。
親自斟了滿杯,遞給錦榮:“她是家裏得罪了人才進的宮,跟我不過幾麵之緣,你休得瞎說害了人家。”
“我心慕與她,兄弟有樁心事求你,合適的機會還托你在淑妃跟前求情,能放了她出宮。”
錦榮正夾個酥炸魚,聽這話手一抖就落在了桌麵上,呐呐的看著陳秉昌:“你……來真的?”
宮裏侍衛與宮女對了眼,平日裏相處的好些也有,可盼著宮女出宮並不容易,慢慢斷了大有人在。
錦榮又問他:“你家老太太一心相看望族,這小宮女她身份怕是……”
得罪了人,能找個在內務府說句話的都沒有,這樣的身家,隻怕入不得陳家老太太眼。
陳家當年乍然失了頂梁柱,從高處跌落連老家同宗的都能欺負幾分。老太太都能咬牙挺過來,將希望都寄托在孫兒身上,豈能甘於陳秉昌娶一家境平常的姑娘,庸庸度日?
奶奶的脾氣,陳秉昌怎麼會不清楚。緊了緊手中的佩劍,眉頭一凝,:“總是我要掙一個前程出來讓奶奶安心,也不能讓容姑娘受了委屈。”
哎……情之一字,害死人!
想有個好前程的人有多少,都在後邊等著呢。
他這兄弟是動了真心。
錦榮看著陳秉昌忽然就笑了:“成,姑姑最疼我。等你家裏點了頭,我去跟姑姑說,一準能答應。趕上宮裏有什麼喜慶事,就能把小姑娘給您請出來。”
心事放下,倆人拍了拍肩膀,繼續推杯換盞喝了個爛醉。
好在外頭有錦榮家的奴才等著,先把陳秉昌送回家。
下人來報說是少爺醉酒回來,老太太聽著臉色就有點不好看。等問明白誰送回來,才起身讓快請錦榮少爺進來。
錦榮家的奴才進來磕頭,說是他們家少爺也醉的厲害,在馬車上躺著就不給老太太來請安問好了。’
一直等來人走了,陳家老太太臉上的笑都沒收起來。
丫頭樂巧服侍老太太坐下,親自端了一碗杏仁茶:“少爺爭氣,老祖宗您享福的日子在後頭呢,奴婢熬了醒酒湯等放涼了再給少爺送去。”
陳家當年衰敗,奴仆四散走了大半。
樂巧奶奶還陳老太太的陪嫁丫頭,一直忠心耿耿的在老太太身邊伺候,兒子媳婦都沒了,就這麼一個孫女,從小長在陳家,也算老太太看著長大的。
“我的兒,還是你貼心。”陳家老太太拍了拍樂巧的手,攆她走:“難為你這丫頭細致,昌兒那還等著,你快去吧。”
“哎。”樂巧脆聲答應著出去了。
陳老太太與徐媽媽說話:“我這一腳多邁進了棺材板,所求的不過是昌哥兒能有個好前程。”
老生常談,徐媽媽早準備了多少話等著:“老祖宗前兩天不還說,等大少爺有了孩子要放身邊帶著,怎麼今兒又說起這不吉利的話來。”
“奴婢不懂外邊的事,也聽說今天來的錦榮少爺,是四王爺嫡親的表親,那可是一等一的尊貴身份。他們都與大少爺親厚,您還有什麼好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