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沒外人,馬佳氏像小時候一樣的讓閨女的頭枕在腿上,娘兩個一邊通著頭發一邊說閑話。
有容貪戀這樣的溫暖,漸漸的眼皮子打起架來。
“頭發不幹透嘍,留下濕氣進了腦袋裏,落下毛病,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馬佳太太暗笑閨女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頭發動不得,不然沒一會兒的工夫就能睡的和小豬一樣。
有容睜開眼來:“恩,知道。”
嘴上這麼說,其實腦子已經木木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馬佳太太索性引著她說話:“可還生你阿瑪的氣呢?他那人一輩子都是壞事在嘴上。”
有容一愣怔,醒了:“沒有,好容易能見上一麵,我也不想和阿瑪吵。也是想起好多事來,心裏不舒坦,一時著急說話不受聽。”
也是,嫡親的血脈,哪來的隔夜仇呢?
馬佳太太欣慰的笑了,與閨女說起家常來:“早多少年,我就為你哥哥的親事偷偷的犯愁。心想著那傻小子,誰家能瞧的上能當個女婿去?有時候忽然一覺醒了,想起穆隆額那不省心的東西來,愁的我呀後半宿都睡不著。”
有容並不打斷,知道額娘九十想找個傾訴的人。
“還是你出息,打你進了四王爺府傳出來信兒,四鄰就漸漸開始有人幫你哥哥打聽親事了。”馬佳太太說到氣憤處:“以前你舅母是正眼不瞧上咱們家一回,竟也來想起與咱們家結親事呢?”
“胡鬧,表妹今年才多大。”有容笑了,親戚間這麼些年,又怎麼會不了解的。
其實有了上輩子記憶,有容知道舅母的人不壞,隻是精於算計了些。
阿瑪不照顧家裏,老人家心疼閨女,所以每次額娘一回去總是想給捎帶些吃用的回來。
都是一般人家的日子,誰並不比誰強多少。
舅舅家也一大家的人,給別人的多了,還不是在自己男人、孩子口糧裏儉省出來的?
所以好多年,舅母看他們一家眼睛都是跟看賊似的。
小時候心氣不平衡,也怨懟過。
可上輩子家裏最艱難的時候,別人都恐沾上禍事繞著走,一樣還是舅媽偷偷的來給送東西。
“等會兒讓人收拾出些衣裳什麼的,額娘下次回去給表妹改改用吧。”有容仰著頭說,她還是很喜歡舅舅家表妹的。
不是不能給銀子或是買新的,乍富貴起來不一定是好事,總是要慢慢的。
畢竟是自己娘家,馬佳氏嘴上再抱怨,可心裏並不希望孩子們都生分了,所以聽了有容的話也十分高興。
既然說起穆隆額來,有容又勸她:“哥哥既然有心做事,親事上就不著急,說不準等著後來又更好的。隻是您和阿瑪都要仔細看著,即便有一時看我在王爺內院願意結親事的,最重要的還是姑娘的人品。”
馬佳氏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可不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