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嬤嬤親自迎出門,先是給有容問安,說:“太後娘娘正念平安經,您先進來等。”
語氣溫和,態度親切,連帶目光所見的各位都是笑盈盈的。
有容受寵若驚,卻也知道大半估計是皇上提前安排的功勞。連帶著夏冰都偷偷的鬆了口氣,畢竟以前都一口一個“姐姐”叫著的,現在自己還得跟人家處處低頭哈腰說話,實在心裏不舒坦。
烏雅嬤嬤請安的時候,有容微微的側著身子避開了,並不受全。
她老人家在永福宮伺候多少年,照顧太後有功,宮裏各位主子都對她高看一眼。更何況有容是受過嬤嬤恩惠的,同樣問了“您近來可好?”的話。
兩人寒暄著往裏,有容說:“可是我來的晚了?勞累您在這等。”
擔著伺候太後娘娘禮佛,可如今娘娘都已經進佛堂了,自己剛來,有容定是不安的。
烏雅嬤嬤拍了拍她的手,笑的愈加和煦:“奴才拿當的上小主一句‘勞累’。您就照著往常來的時辰一樣就行,今兒因為娘家來人,太後娘娘昨兒個夜裏就沒歇好,早早的起來了。”
主子們的事,即便是心知肚明,但都很少在言語上漏出來的。
烏雅嬤嬤肯坦然相告,有容必定得承謝人家領情。
不過可見今兒要來永福宮請安的這兩位,實在與太後娘娘的情分不同。
話說起來也就多了,這位赫舍裏本家的老爺十分顯貴,如今已經是正白旗督統,還有世代沿襲下來將軍的供奉。
貴勳家裏難得的實權派,太後娘娘當年好眼光,許嫁了同母的妹妹過去。
這位夫人,與太後娘娘和錦榮少爺阿瑪,是一個娘胎爬出來嫡親血脈,情分絕非剩下那些可比的。
有容心存感激,也暗暗的警醒。
……
烏雅嬤嬤親自去進去,小聲的回稟:“赫舍裏貴人到了。”
好半晌,太後娘娘才略偏了偏頭:“去花廳候著吧。”
有容見了冬青,麵上沒什麼血色,臉上也帶著笑容請安,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容敏感,總覺得她身上有些暮氣沉沉的。
烏雅嬤嬤出來傳了話,有容心裏微微的不自在。
當時寧妃的話,當著眾人說的,也不是什麼秘密。
與皇上那點與愉快的過往兜了個底掉,太後娘娘知道了,對她不喜也是人之常情。
其實太後還有別的考量,宮裏皇後是早晚的事,寧妃降成嬪,以後也不過是依仗娘家的尊榮過日子,剩下的原本就不大得寵的,如今自然也不會多看一眼。
皇上整日就守在延禧宮,她素來知道身邊出去的這位小宮女,模樣生的好,也算知情識趣。可宮裏最忌諱的就是專寵,太後娘娘必定是要出手整治的。
冬青引有容去小花廳,憐雪親自端了一盞茶進來,笑盈盈的說:“今年新上的瓜片,您品品。太後娘娘有誦經的習慣,貴人您且坐這兒等等。”
有容嘴角一彎,笑著點了個頭回應。
因原來在永福宮伺候,所以都是舊相識。可有容與眼前的這位素日並沒什麼交情,今日的殷勤應該還是皇上送銀子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