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格格好似壓根沒發現眾人的異樣,偏過頭來問:“怎麼進門半天沒聽見赫舍裏貴人說話,你倒是說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夏冰暗暗皺眉,覺得九格格實在過了些。
主子是皇上的妃嬪,常言有道不看僧麵看佛麵。撿著個軟柿子就往死裏捏,這怕是忘了之前的教訓了。
更怕的是主子性子實在和軟,叫人家欺到明麵上來!
都以為有容會忍,可忘了那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吵,人家九格格像玩笑似的,可這回讓她得了臉,怕以後見麵回回都的來這麼一出。
有容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盞,微微的笑了:“冬青姐姐勤勉,也是太後娘娘寬和慈善,奴才們才愈發盡心盡力的伺候。不像是有的主子,非但愛三翻四次的找事,還是喜歡刻薄人,實在有失體麵。九格格,您說的我說的對不對?”
好大的膽子!
這又是孩子性的一麵,九格格氣的臉都綠了,顫巍巍的指著有容:“好、好,好的牙尖嘴利的赫舍裏貴人,也不知道皇兄見沒見過你這一麵。憑你什麼奴才種子,也配來問我的話?”
“不過是仗著在皇兄麵前得寵了幾日,竟擠兌起我來。怎麼的?趕走了一個三姐姐不算,有本事你也給我攆出去……”
一聲高過一聲,很有些威嚇有容的架勢。
憐雪站在邊上嚇的眼睛都瞪大了,連連對有容使眼色,意思是:“忍著、再忍一忍就過去了。”
有容要忍的事,從來都不少,按理說並不差這一樁的。
可偏偏今日就差了,有容抬頭眼神直直的對上九格格:“您的話,實在不敢當。三格格離京城,慢天下都知道是因為先帝爺的旨意,怎麼如今倒都成了我之罪。合著在您眼裏,萬歲爺難道還成了是非不分,又枉顧手足情分的君主嗎?”
想扯起一麵大旗嗎?
今兒就成全你好了。
這時候,大公主忽然出了聲:“得了,小九開玩笑也得有個分寸。”
一句話止住了紛爭,又看向有容歉意的一笑:“她是無心之言,玩笑話赫舍裏貴人不必當真。”
有容順著夏冰的手,取一塊桂花糕來,也笑了:“您說是的,九格格必定是玩笑話了,畢竟太後娘娘和萬歲爺都不是能隨便議論的。更何況那些攆不攆的話來,我都是不敢聽的。”
九格格被有容拿話堵的心口疼,她死死的攥著手心兒。卻因為大公主已經發了話,她不敢再鬧,卻徹底的將有容恨上了。
大公主與有容說起抄經文的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之後九格格一直嘟著嘴兒不自在,也懶得插話,但好在沒找茬了。
主子們拌嘴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悄悄的回話,驚動了太後娘娘。
冬青打了簾子,太後娘娘施施然的進了門。老桔色的衣裳,繡著繁複的花卉層層疊疊的透出富貴來,頭上迎麵是金累絲的首飾,嘴角微微抿著,極其的威嚴,又貴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