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景如瑜就對上了喬戴平靜的雙眼。
……
“哼!”
景如瑜把頭套一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近乎艱難地把自己的兩隻大腳和粗壯的雙腿拖來盤在了一起,仙風道骨地撒起嬌來。
“為什麼你沒有被我嚇到!明明景恪當年差點把我嚇進醫院。結果現在輪到我了,就一個二個的都沒反應。哼,氣死我了!不公平!”
喬戴有理有據地猜測那一個二個指的多半是景堯。
她有些無語地掃了一眼地上坐著的正在不斷發出嬌嗔的景老董事,斟酌了一番,到底還是昧著良心安慰道。
“景叔叔,其實您扮成熊挺嚇人的。”
地上的那隻嬌嗔怪更生氣了。
“我這是豪豬!豪豬!”
好吧,豪豬。
“那麼這隻豪豬還真的是挺嚇人的。”
嬌嗔怪一臉狐疑。
“真的?”
“喬戴感受著自己大約在七十上下的心率,十分義正嚴辭地說。
“真的。我都差點給嚇瘋了。”
景如瑜終於滿意了,帶著點本該如此的傲嬌笑意斜睨了眼喬戴。
“哼,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裝的嘛。”
喬戴麵無表情:“您謬讚了。”
景如瑜帶著太後般的尊貴笑容從地上拎起了頭套,喬戴眼尖地發現裏麵還按了三個快速運作的製冷小空調。
看來還是有備而來……
“走吧小戴,今晚就住景伯伯這兒怎麼樣。”
景如瑜臉上瞬間換上了一種農民伯伯渴望莊稼豐收的純樸笑容,隻是和他那張俊美間摻了點成熟男人的滄桑感的臉蛋極為不搭調。
喬戴眉目冰冷地默默打了個寒顫。
她倒是沒想著要拒絕。父親和景如瑜的關係是曆經了真實考驗的靠得住的鐵,再加上她此番回來確實是有需要景氏配合的地方。住在景家,能省許多事下來。她沒打算再矯情一番。
不過徒徒浪費她的時間罷了。
隻是等到計劃開始後,她就不能再和景家人保持任何明麵上的往來了。
那樣對她的身份而言,太過冒險。
喬戴笑意盈盈地應了聲好,跟著景如瑜就踏進了景家屋內。
想必是因為少有女客,這裏連雙女士拖鞋都沒有,景如瑜艱難地喘著粗氣把豪豬裝扔到了一旁,從裏麵扣了個呼呼呼地使勁兒製著冷氣的小空調出來對著脖子一個勁兒地狂吹,歇了一會兒,才動手從足有一人寬的大鞋櫃裏刨了雙沒人穿過的男士絨毛拖鞋出來。
拖鞋上盡是流蘇式的白色長毛,鞋底軟乎乎地,踩著很是舒服,隻是有點大,碼子估計得有38,39了,被喬戴穿著晃晃悠悠地,更顯得她一雙玉足小巧玲瓏。
景如瑜在一個牆上鑲嵌的琉璃球前駐足,在其上點了幾下,室內的溫度緩緩下降。他毫無儀態地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這才從豪豬裝的悶熱裏緩過勁兒來。
真是活該。
喬戴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眼角似乎因為心中擔憂而微微下垂。隻是她真實的想法卻與臉上並不盡然相同。
景如瑜連躺著也不消停,興致勃勃地纏著喬戴問這問那,問題多得像個好奇寶寶,即便好些言語都觸碰到了喬戴的底線,但她仍然麵不改色,語氣和緩地一個一個作答。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她不敢對麵前男人有一丁點兒的小瞧。
商界如海,起伏波瀾都有時,誰都說不準借著風起直衝雲霄的巨浪,下一秒會不會被地心引力吸住然後狠狠地拍回海麵上。
誰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