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是我親爹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兒子冤哪啊啊啊啊啊!”
仿佛一頭被馬強奸的驢一般發出的陣陣哀嚎從雅致的客廳裏傳出來,剛把車停好打算把鑰匙給景大少送回去的郭伯麵容僵硬地頓住了腳步,揉了揉自己被裏頭毫無節操的告狀話語衝得發疼的額角,十分明智地轉頭離開。
時隔多年,景大少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想一塊磚頭砸死呢。
還是景小少爺可靠。
郭伯默默地點了點頭。
而客廳裏,景如瑜一臉嫌棄地斜睨著胴大一坨縮在自己胸前的一米九巨嬰,死勁兒地拿手推了推。
推不動。
景如瑜麵如死灰,仰首靠在了沙發靠背上。
“早就叫你別招惹景堯那臭小子,你自己一回來就要作妖,哼,被打一頓算是輕的。那小子可不是什麼善茬,我還不是……”
話音到這兒,突然斷開。景如瑜意識到不應該在久未歸家的兒子麵前暴露自己長年被欺壓的命運。
那些丟臉的事兒可不能暴露了。
嗯,一個威嚴的父親形象還是要維護的。
於是,對著仿佛狐狸嗅到了雞味的景恪一連串“你還不是什麼”的問話,他一臉高深莫測。
“小孩子,問那麼多做什麼。”
兩小時前,景恪神秘兮兮地想和景堯分享一些自己剛打探來的小秘密,然後就不出意外地被笑得清風朗月的景小少爺一把杠翻了,很是被好好地揍了一頓,怨念至今未消。
方才才在車上好好地禍害了一把郭伯,此刻他發現景如瑜似乎下場也不比他好到哪兒去,於是腦筋又動了起來,決定好好地發揮一把餘熱,炒一炒他不在家的這些年景如瑜身上發生的慘劇。
雖然年近三十了還被喚作小孩子讓景大少很是囧了一下,但他也不打算計較這些,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發動景家特有的厚臉皮基因,好好地探尋一番景堯這幾年做了些什麼。
好歹是個樂子不是。
他最近可是無聊得緊。
景恪挺直了腰板,一臉正色。
“若你歸來,若你坦白,愛之於我將會更開懷。”
景如瑜一巴掌過去打算讓景恪更開懷些。
萬惡的美帝國也沒能磨去這小子淨說鬼話的蠢性子,景如瑜不知該慶幸還是悲哀。
但轉念他就有了新主意。
既然景恪都回來了,看樣子又得罪了景堯,得罪的原因他不必問,想必都是和喬戴有關,而得罪的結果嗎……
景如瑜微笑著抬手幫景恪揉了揉剛才一掌呼過去的後腦勺,語調溫和。
“小恪啊,你的房間還沒打掃出來,要不,2樓有間空房,你先住著。”
看似是問句,實際已經以句號結尾了。斬釘截鐵。
景恪看著自家垂垂老矣行將暮年的老父親哆嗦著雙手懇請他住2樓,十分有孝心地回了句人話。
“不住。”
老父親的雙手顫抖得更加厲害,露出一副不久於人世即將撒手人寰的表情。
“我聽說你談戀愛了?叫駱清寒?什麼時候把小姑娘帶回家我看看。”
這回換景恪撒手人寰了。
用鼻子想都知道是誰告的密。
駱清寒,小姑娘?
景恪忍不住在三伏天打了個寒顫。
自己不就是透露出某個混蛋一家要搶她媳婦兒的消息嗎,不就是又順帶激了幾句嘲諷了幾句嗎,不就是多念了幾句歌詞以及說要送他幾根花短褲嗎,至於把氣撒到自己身上?
景堯這小氣鬼王八蛋!
景恪心裏暗恨,麵上卻不敢透露分毫。
“我住,住還不成嗎?”
景恪被景如瑜一臉得逞的笑意給弄得心裏發毛,直覺告訴他,他可能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都睡不好覺了。
但他發現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站在桃粉色的圓形拱門前,景如瑜一把抓住了直覺不對想要臨陣脫逃的一米九花短褲,另一隻手快速地擰開了做成粉藍色花瓣形的門把手。
下一瞬,一陣刺鼻的香風襲來……
……
辦公室裏,空調溫度開得極低,閔易暄靠在落地窗邊,摸了摸白襯衫挽起的袖子邊,眉眼沉沉,眼峰帶出幾分犀利。
“你再說一遍?”
語句末尾勾起幾分危險的氣息。
喬戴站在辦公桌前,笑得溫婉。
“我說,我不住。”
沒有一丁點猶豫,也沒有受到閔小總裁的威脅,大大方方地又把之前的話講了一遍,當真是膽色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