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戴剛坐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把包放下,桌前的奪命小紅燈就不負眾望地亮了起來。
紅得刺眼,刺眼得灼目,灼目得喬戴想一巴掌拍下去讓它魂歸故裏粉身碎骨。
但她還是喪權辱國地踏進了閔小總裁勞民傷財的辦公室。
真是憋屈啊。
喬大王異常懷念那段自己裹著三人幫的旗號四處為非作歹的激情歲月。
唉,青春啊,就這樣一去不複返啊。
垂垂老矣的喬美人感慨道。
閔易暄懶洋洋地抬眸掃了一眼邁步走進來的喬戴,對於她冷靜得過分的麵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奇感,一句話也不說就把眼珠盯在她身上看,一直盯到她冷冰冰地抬眸,毫不示弱地和他對視盯了回來,閔易暄才似有了幾分滿足地扯了扯唇角,把身子往躺椅上一靠,指使道。
“幫我泡杯曼特寧過來。”
說完,似乎是覺得這麼逗弄喬戴還不過癮,又補了句。
“最近……想喝點甜的。”
語調保持一個微微的上揚弧度,讓人總覺得,他說的此甜,非彼甜。
妥妥的調情口吻。
喬戴麵無表情地應了聲好,雖然不是很喜歡大清早的被當做跑腿工,但泡杯咖啡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不是喜歡喝甜的?那就甜到齁死這事兒精才最好。
喬戴放方糖時,很不小心地倒了黏在一起的一大坨下去,那一堆像是小型蜂巢似的糖塊像是在大海中央飄蕩的冰山群,浮來浮去,就是不溶,似乎還在渴望著多撞爛幾艘泰坦尼克號多死幾個肉絲。
喬戴的五官像是科技館裏的機器人模樣,冰冷得不帶一丁點兒人氣,冷得讓人發顫。她把那一坨冰山用小勺給死死摁到了杯底,數了大約十來秒後,這才鬆了力道。
冰山再也沒有浮起來了,直直沉到了海底。
她用小勺攪了攪色澤由深棕變為淺咖的海麵,輕輕吸了點帶了甜意的香醇咖啡味,唇角不經意地彎起一個調皮的小角。
希望閔總裁大人對她的手藝還感到滿意。
端回去時,閔易暄似乎已經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了,但卻在她腳步踏入的那一秒準確無誤地睜開了眼,閉得久了的雙眸再睜開的那一瞬,內裏似乎亮起了星光。
就連喬戴也不得不感慨,這男人當真是生了副好容貌。
閔易暄似乎十分愉悅的模樣,看見她欲把杯子放下,眼裏帶了點笑意,起身就著她的手喝了口曼特寧。
“泡的不錯……很甜。”
喬戴覺著這閔總裁倒是身懷絕技,她連聞著都覺得甜的咖啡他麵不改色就喝下去了,還能笑盈盈地誇獎她順帶賣個騷,當真是骨骼清奇天下無雙的奇男子。
她隨口回道:“總裁不嫌棄就好。”
閔易暄眼底的笑意更顯,好像聽見了什麼好消息似的,他拍了拍自己辦公椅空出來的一大截空位:“我看你今天黑眼圈挺重的,要不要過來躺躺?”
躺你二舅姥娘的烤雞腿!
喬戴麵不改色,從容淡定:“總裁要是疲倦了,可以先行回家歇息。BI重新上線事宜已經由您過目,接下來的些許瑣事交由我們下麵的人處理即可。”
這句話清晰地在喬戴和閔易暄之間劃了條分水嶺,你是總裁,我是“下麵的人”,所以,您老困了就回家歇著吧,有什麼事,我們來抗就可以了。
十分不留情地打算把閔易暄這隻怪話精趕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