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想必你應該很清楚吧。你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車內之前還略顯曖昧的空氣,在閔易暄的一句“是不是”的問話之後,瞬間冰封至零度。氣氛劍拔弩張,看似突如其來,卻又順理成章。
“我對你好,所以你就把我當個傻子不成?真當我不會看事的?”
喬戴容色冷凝,眸光鏗鏘有力,不似心虛的模樣。
“所以呢?你所謂的會看事,就是在聽了你父親一麵之辭之後,在他都意識到自己冤枉人之後,在和我假惺惺地一番示好減弱我的戒心之後,就對我來一句剖心之言麼?你若是真懷疑,不必來我這裏探聽是非,隻管去做你的事就行,隻要證據確鑿,我喬戴不會多說二話。”
這是喬戴一口氣對閔易暄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言辭之有力,不似作偽。
閔易暄心頭的疑雲消退了幾分,卻還是有些固執自己的些許猜測,不肯輕易退步。他方才的醉意從麵上褪了幾縷,卻還是有些殘留。
也不知他是真醉還是假醉,總之,人都是喜歡借著酒來說出自己平時不敢或不願說出的話的。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沉聲接道。
喬戴笑得頗有幾分嘲諷,“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況且,從來隻聽說有人去消滅蒼蠅的,可沒聽說過誰來找蛋的麻煩。”
閔易暄被說得頗有幾分啞口無言,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
喬戴本來笑得張揚,卻在看見閔易暄的沉默之後,笑意逐漸像被風雨摧殘後的花,慢慢失去了明豔的色澤,帶了幾分苦意。
“我一直以為,你我雖然走不到最後的那一步,可至少,你是信任我的。”
這話就有幾分戳心了。然而閔易暄的注意力卻不在話尾,反而落在了奇怪的地方。他似乎急了,耳根愈發地紅。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走不到最後的那一步!”
“性格不合。”
喬戴給出了一個極俗的答案出來。
“性格可以磨合,我也可以試著去遷就你。”
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閔小總裁的極限了,喬戴有些始料未及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盡是驚訝。
半晌,她才啞笑著搖了搖頭。
“沒用的,矛盾始終存在,總有一天會越來越激化的,倒不如我們都停在這裏,退回線內,或許……”
喬戴本來想說,或許二人還能做個朋友,畢竟最近這段時間裏,她對閔易暄的印象已經有些改觀了。然而話還未出口,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幼稚,不由得在心裏暗暗嘲諷了自己幾聲,打消掉了這個念頭。
不必她說,閔小總裁自己也會幫她打消這個念頭的,因為他不容許這個女人有一點想要逃離自己身邊的念頭。
臉色緩緩沉下,他開口道,“喬戴,你是不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要考慮過我的意思?”
喬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實在不是很懂為什麼這人非要給自己添堵。
她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十分大方地就點頭承認了,把閔易暄氣得咬牙切齒。
“可是我從一開始,就存了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的念頭的。”
他也不知道這會兒說這樣的話,除了讓自己在對方麵前地位更低,還能有什麼別的作用。但不知為何,他就是這麼順口地說出來了,並且還暗暗期冀著,對方能夠有點兒什麼反應。
但喬戴還是讓他失望了。
她麵上波瀾不驚,似乎是對這樣的事早有預料,如果非要找出她身上有一些動容的特征,估計就隻有她那雙深深埋著些許歉疚的黑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