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晟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裏,配上他蒼白的臉色。反倒像是她拋棄了他一樣。
陰沉的氣壓在他周圍升騰,路晟凝著她,“婉婉,別說這種話,這個孩子沒有了,我們以後還會有其他的……”
他本意是要告訴盛婉婉,讓她別老是說要一刀兩斷。
可盛婉婉的理解卻是,他壓根兒沒有把剛剛失去的孩子放在眼裏。
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是啊,你反正有那麼多女人想為你生孩子,又怎麼會在乎這一個呢。”
“婉婉,你能不能別曲解我的意思,我說的是我們的孩子,我和你的。”
“怎麼,你想讓我在懷一個,然後你再推我一把嗎?”
“婉婉!”路晟扶著自己犯暈的腦袋,“失去孩子,我並不是不難過。但孩子畢竟已經沒有了,我們應該向前看不是嗎?”
“是。”盛婉婉點點頭,“但是我的前麵,沒有你的存在。”
“盛婉婉,你非要這麼說話嗎?我們還沒有簽字離婚,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我們之間還是有關係的,你別總說那些讓人害怕的話。”
盛婉婉詫異的看著路晟,從她醒過來,就感覺路晟對自己的態度不太一樣。
“我記得你說過,我給你的協議書你會簽字,你應該不會說謊,那就盡早吧。”盛婉婉輕輕吐出一口氣。
“婉婉,我那隻是一時氣話,我以為……現在我知道了,秋月是假的,她根本就不是秋月,都誤會你了,對不起。”
這還是路晟第一次跟她道歉,雖然是第一次,但情緒還是非常到位,很能感染人。
“那又怎麼樣?你以為我告訴你秋月是假的,是在挽回你嗎?路晟,秋月回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想我並不是離開你就活不下去。”
“但是……我不想離開你。”路晟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句話,隨即便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吸的聲音太大,影響和盛婉婉的思考。
這句話重重的落在盛婉婉頭上,讓她腦子一蒙,抬起頭茫然的看著路晟,許久之後忽然笑了起來,“路晟,我覺得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你說的情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盛婉婉搖搖頭,“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婉婉……”
“走啊!”盛婉婉加大了聲音,努力的喊道。
“好,我走,你別激動,你剛剛才失去孩子,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路晟妥協道,“你的手機我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馬上給我打電話。”
盛婉婉直接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
路晟心神不寧的坐在辦公室,桌上的文件堆積如山,他卻沒有多少心情去理會。
“總裁……秋月小姐來了。”
路晟眉頭一皺,“她怎麼來了?”
正說著,秋月已經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阿晟哥,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做整形修複手術嗎?為什麼現在沒有消息了?”
已經拆了紗布的秋月,現在帶著一個大大的帽子,帽子裏麵的整張臉幾乎都被絲巾包裹著。
路晟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心疼擔憂的女人,臉上再也沒有半分笑意,見她進來也隻是掀了掀眼眼皮,“你知道為什麼我之前對你那麼好嗎?”
“為什麼?”秋月有些慌亂的瑟縮了一下。
“因為你叫秋月,因為你的長相。可你是她嗎?”
秋月整個人一抖,完全不敢看他血紅的雙眼,險些給逼得摔在地上。雖然人沒倒下去,身體卻自發的朝後退了好幾步,明顯底氣不足,“阿晟哥,我當然是秋月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田芳,你爸還癱瘓在床上吧?”路晟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說道。
秋月瞳孔劇烈收縮,後退的眼睛貼在牆上,就那樣慢慢順著牆滑坐下來,顫抖的從背包裏取出一支煙點燃,“對,我不是秋月。”
路晟厭惡的看著麵前這個吞雲吐霧的女人,同時也恨著自己。
明明一早他就察覺了這個秋月和以前秋月的大相徑庭,他卻一直自我催眠,幾乎可以說是他的愚蠢,造就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你不是要去做修複手術嗎?隻要你告訴我是誰教你這麼做的,我就幫你請醫生。”
“真的?”秋月仰起臉,光線透過她薄薄的絲巾,將她臉部醜陋的傷疤照射的無所遁形。
路晟冷哼一聲,“比真金還真。”
“我可以告訴你,但我還有一個條件,我希望你能幫我把請好的醫生看一下,他本來就傷的不嚴重,不應該會這樣繼續躺在床上才對。”
“嗬……還挺孝順。你的兩個條件我隻能答應一個,我可以幫你救你父親,但是修複的事情我不會幫任何忙。”